楚城郊區,陳家祖宅墓地。
陳衝神色悲戚,跪在一座新立的大墓前。
他旁邊還跪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在低聲抽泣。
“哥哥,爸爸真的離開我們了嗎?”
小女孩清秀可愛,一張小臉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妹妹,不哭。爸爸隻是為了這個家操勞過度,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陳衝用手擦去小女孩臉上的淚珠,強忍悲痛,微笑著安慰妹妹陳雅。
二人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名戴著太陽鏡,容顏秀麗的少婦。
她走過來,拉著小女孩的手說道:“小雅,咱們該走了。”
“不,我不走,我要在這裏陪爸爸和哥哥!”
陳雅想要將胳膊從少婦的手中掙脫。
但她年紀太小,那少婦抓的很緊,直接將小女孩抱了起來。
“小雅乖,聽話。飛機快晚點了,有你哥哥在這裏陪著爸爸呢,以後有機會,媽媽再帶你來看爸爸。”
少婦一邊哄著小女孩,一邊將她強行抱走,上了停在數十米外公路上的一輛豪車中。
陳雅撕心裂肺的在車裏大哭。
陳衝轉身冷冷的看著公路邊停著的兩輛豪車,還有豪車中的人。
少婦是他的繼母黃曉玲,陳雅則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那輛豪車載著黃曉玲母女駛離墓地。
幾分鍾後,另一輛豪車中,走下來三個人。
為首一人穿著中山裝,四十來歲年紀,戴著金絲邊眼鏡,斯斯文文,身材微微有些發福。
他走到大墓前,點了三支線香,朝著大墓拜了拜,將三支線香插到墓前的香爐裏。
“陳衝,你貪墨家族六千萬的事情,看在死去大哥的份兒上,二叔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從今天開始,你被逐出陳家,以後就留在楚城,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聽懂了麼?”
中年男子是陳衝的二叔陳慶之,也是如今陳家的新任家主。
陳家是京城八大豪門家族之一,上一任家主,正是陳衝的父親陳觀瀾。
也就是現在躺在大墓中的人。
陳衝冷冷的看著陳慶之。
“看什麼看!還當自己是曾經的陳大少麼?”
陳慶之旁邊的保鏢惡狠狠瞪著陳衝。
“陳慶之,你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就不怕遭報應麼?”
陳衝站起身,握緊拳頭,死死盯著陳慶之。
兩個保鏢上前直接將陳衝按倒在地,用膝蓋將他死死摁住。
陳慶之蹲下身,冷笑著拍了拍陳衝的臉。
“陳衝,放聰明點,你是大哥唯一的骨血,別逼我讓大哥絕了後。”
他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陳衝的耳邊說道。
說完這話後,陳慶之不再理會陳衝,起身離開墓地。
三人上了另一輛豪車,揚長而去。
如果不是知道陳衝有隱疾,這輩子都無法生育,陳慶之是絕對不會放過陳衝的。
這件事在陳家並不是什麼秘密。
現在他又找到很正當的理由,將陳衝逐出陳家,徹底斷了他的前程。
以後陳衝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無法對他構成任何威脅。
與其除掉這個侄兒,不如留他一條小命,還能博取一個大度寬容的美名。
簡直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兩輛豪車離開後,墓地裏就隻剩下陳衝一個人。
墓地四周除了清風與野草,一個鬼影子都見不到,冷冷清清。
父親在世時交遊廣闊,逢迎巴結他的人不計其數。
頂著豪門大少名頭的陳衝,身邊整日也同樣圍繞著很多逢迎巴結的親朋好友。
但父親剛死,陳慶之剛當上家主,這一切就都煙消雲散。
現在連一個來吊唁的人都沒有。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陳衝的心一片冰涼。
別人不清楚內情,以為父親隻是心髒病驟發猝死。
陳衝卻知道,這一切都跟陳慶之脫不了幹係。
而剛才聽到陳慶之的那番話,他隱約猜測,黃曉玲也有極大可能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