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軒保險櫃被盜案,很快就引起了省公安廳的重視。
省廳的電話打到市局,市局再把電話打到刑偵支隊,無形中使得馬文彬有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雖然上午九點半就已經通過手機GPS定位鎖定劉述元的大概位置,但當楊姿接下來再撥劉述元的手機,發現對方手機不在服務區。
這麼一來,讓馬文彬和周牧夫更加堅信劉述元就是犯罪嫌疑人。
將近十一點,建設路派出所打來電話,說有群眾反映早上七點多,在光明電影院後麵的巷子裏見過劉述元。
周牧夫主動請纓,迅速帶人趕往建設路口。
到了這條叫福星裏的巷子。周牧夫發現這一片私人民居房連房屋挨屋,地形複雜,人口密集,無形中給摸排工作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經過調查,周牧夫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劉述元早上七點半左右,在這條巷子裏的一家早餐店吃過米粉,還在早餐店對麵的小鋪子買了檳榔和煙。巷尾那家成人用品店的老板對劉述元的印象很深,說他上了一輛沒有牌照的五羊本田125摩的往北邊巷口走了,時間大約是上午九點半左右。
成人用品店老板反映的這個情況,跟警方鎖定劉述元手機定位的時間相符。但是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很難判斷劉述元目前的下落。
鑒於劉述元最近三天行蹤詭秘,明明家住河西卻出現在河東社情複雜地帶,買煙還買五十一包的煙,種種跡象表明,周牧夫越發斷定劉述元有重大嫌疑。
順著成人用品店老板提供的摩的線索,周牧夫帶人沿著巷尾一路打聽排查。終於,在巷尾出口的一個賣烤紅薯攤點,查到劉述元下了摩的,在街上攔了輛的士,往建設路口轉盤那邊去了。
這麼一來,周牧夫就感覺有點頭大了。
建設路口是一個十字路口,劉述元乘坐的這輛的士往東可以沿107國道去月塘鋪,往南走建設南路,往北走建設中路都有可能。
由於賣烤紅薯攤點提供的線索有限,無法判斷這輛的士屬於潭江哪家出租車公司,無疑給周牧夫接下來的偵破方向帶來了較大困惑。
忽然間,周牧夫想起厲鋒因為對已經結案的1.23凶殺案心存疑慮,一直認為劉述元像在隱瞞什麼事,哪怕案子結了還去找過劉述元多次。刀子對劉述元的為人心性應該比較熟悉。
周牧夫於是掏出手機給厲鋒打電話。
……
在馬文彬和周牧夫一致認定青柳軒保險櫃被盜案的重大嫌疑人是劉述元的時候,厲鋒並沒有僅憑監控錄像提供的模糊線索就鎖定嫌疑人。
在厲鋒看來,盜竊案首先要確定的是犯罪嫌疑人在案發現場的出入通道。
從物管監控室出來,厲鋒腦子裏一直在高速運轉。青柳軒保險櫃被盜案,是不是劉述元作案倒不重要,種種跡象表明,劉述元妻女被殺、血十字架、老宅鬧鬼、青柳軒被盜,劉述元、楊姿……之間有什麼核心關聯?
不知不覺,厲鋒已經踏進了青柳軒的門坎,現場勘察的人員已經坐在一樓喝茶等候了。
“嫌犯到底是從哪裏進來又是從哪裏出去的?”厲鋒進門就劈頭蓋腦問王爵。
王爵一臉疑惑地回答:“厲大,我們仔細看了一樓二樓,就是沒有發現這個嫌犯的進出路線痕跡,一樓的自動卷閘門上,鎖孔完好,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
沒等王爵說完,厲鋒叫其他兩人在樓下等候,然後一把拉著王爵上了二樓。
“再上天窗看看!”厲鋒輕聲對王爵說。
王爵大為不解:“厲大,那個蜘蛛網……”
厲鋒神秘地笑了一下:“王爵,對於蜘蛛織網的習性,你可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王爵望著厲鋒的眼睛,頗為驚訝地問:“厲大難道還對昆蟲的習性有所了解?”
厲鋒懶得跟他解釋,直接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上去,把蜘蛛網扒開,再爬上屋頂看看。注意一定要分外小心仔細,看看天窗的裏裏外外有沒有遺留下什麼痕跡。發現有可疑,立即拍照固定然後下來帶工具上去仔細勘驗!”
王爵仍然覺得厲鋒這樣叫他做是做的無用功,歪著頭看著厲鋒說道:“厲大,你這是?”
厲鋒伸出右手朝王爵的肩膀一拍:“別這是那是的了,趕緊上去,別磨嘰了,這個天窗通道太小,我這塊頭上不去,能上去我自己早上去了。快上,弄完我請客吃飯!”
王爵滿臉不情願地爬上了樓梯,嘴裏咬著強光手電,脖子上掛著照相機。
三分鍾後,厲鋒聽到王爵在屋頂上叫喚:“厲大!天窗外麵真有東西,估計是鞋底縫隙裏留下的痕跡!”
“一定要小心!把痕跡仔細收集!”厲鋒不住地叮囑。
王爵啪嗒啪嗒從樓梯上爬下來,神情興奮地說:“厲大!你真神了!嫌犯果然是從天窗出入的。我就不明白了,這麼完整的一張蜘蛛網,怎麼會從這裏出進呢?蚊子都飛不過去啊?”
厲鋒故弄玄虛用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不急不慢地向王爵進行科普:“我說了,對於蜘蛛結網的習性,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快去把所有的痕跡證物仔細收集齊全,我看看你的成績,成績滿意,我就告訴你一個蜘蛛界的秘密吧。”厲鋒有意把話打住,往沙發上一坐,叫王爵趕快去幹活。
王爵有點不服氣,“嘿!厲大還賣關子是吧?那我去問度娘……”
“度娘可不是萬能的哦!”厲鋒眼神裏露出一絲狡黠,定定地看著王爵懵圈的樣子。
二十分鍾後,王爵從天窗下來,包裏多了幾個證物袋。
“厲大,我提取了一些細碎的痕跡,看,這個袋子裝的是泥土,應該是從鞋底紋路裏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