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的石碑上,刻有與無塵峰後山那座石峰石門上相同的“敕”字符形,三塊石碑互成犄角,石碑上更有玄鐵製成的鐵鏈纏繞著。
石碑中間的石麵上,是一個太極圖,中間竟有一人被鐵鏈束著,其人顯然是個佛家人,頭頂有九個戒疤,雙手、雙足被鐵鏈緊捆著,似一個罪犯,上身赤著低垂著頭。
“嘩啦……”
見有人來,那人掙動了一下雙手的鐵鏈,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讓魏參商熟悉的臉龐,魏參商驚呼出聲:“慈亟大師!”
慈亟老僧神色疲倦無力,沒有那日與荀穆爭鋒的神采,眼神黯淡,似在垂死邊緣。
魏參商想不到名震大魏的宗師竟這般狼狽。
望著麵容醜陋的魏參商,慈亟一時沒認出來,氣若遊絲問道:“你是誰?”
“大師,我是仇山君。”魏參商道出姓名,慈亟老僧眼神驟然一下有了一絲神采,精神也提了幾分,他道:“原來是你。”
“大師,你這是……怎麼回事?”魏參商記得那日荀穆與慈亟為爭奪自己而激鬥,雙雙負傷,然而眼下所見,並不像傳言那般。
慈亟老僧歎了口氣,眼神裏閃爍著不忿,心裏積著極深的怨氣,激動道:“荀穆那陰險鼠輩,虧他是一派宗師,與貧僧對手時,悄然使詐,用一種特殊的符水將貧僧迷暈,待貧僧醒來時,已是這般狼狽模樣。”
“荀穆那老兒,在這三塊石碑上下了符咒,使得貧僧不能施用半點符力,更是欲將貧僧的符道修為煉化殆盡,嗬嗬……想不到這大魏第一符師荀穆竟是個道貌岸然、心有詭謀之人。”
慈亟老僧眼裏看不出風發意氣,此刻似隻是一位暮年老頭,生命力也像是漸漸流失。
魏參商與他僅有過一麵之緣,生不出什麼憐憫之心,語氣淡然道:“大師既然知道我是白虎山弟子,你所說之言,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詆毀我師父?”
慈亟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哈哈哈……貧僧一生光明磊落,且是出家人,又何以口出誑語。”
“大師忘了當初您欲從師父手中將我截走,強行收我為徒一事?”魏參商故意這般說,他知道,以慈亟的身份與修為,自是不會撒謊,可能隻是行事風格有些獨行自我。
“嗬嗬,萬古難出世的一人,誰能不心動?”慈亟開門見山道:“我慈亟一生收徒甚多,可還沒有遇見過有你這般擁有全屬性命泉的人,若不己爭,將遺憾終生,可惜荀穆那卑鄙老兒,暗使手段,唉!”
慈亟他與俗世的佛家人不同,有著貪噌癡、七情六欲,內心並非萬法皆空,此刻眼裏滿是不甘與憎恨。
“大師,我能幫助到你嗎?”魏參商遲疑了片刻,問道。
“就算你能救得貧僧出去,貧僧也沒多少時日可活了。”慈亟搖搖頭,有些頹喪,而後抬起眸子打量著魏參商,若有所思,最後道:“小子,你可願拜貧僧為師?”
魏參商疑惑問道:“大師,你這是為何?”
慈亟淒然一笑,直言道:“貧僧想把畢生的修為傳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