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的心此刻正在滴血,他嘔心瀝血,起早貪黑的摸爬滾打了五年才換來的一輛卡羅拉,還沒開兩天,就被撞了,而且TM的還是在停車場。
他強忍著怒火,扯了扯身上難得一穿的正裝,解安全帶,開門,下車,動作一氣嗬成。
是了是了,車屁股果然蹭掉了一大塊(其實隻有一丁點劃痕,不細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可憐的小白,初出江湖就身負重傷。
後方傳來開關車門的聲音,腳步逐漸向他靠近。
“抱歉,可能蹭到你車了。”隨即一道男聲在耳旁響起。
“什麼叫可能,我的小白都已經這樣了,他怎麼還好意思說可能兩個字,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低頭查看愛車的左言在心裏呐喊“神他媽的可能。”
但作為一名人民教師,左言還是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的,他強行收了收臉上的憤怒,抱歉,沒收住。他猛然抬起頭,對著出聲的方向想懟對方兩句。可能頭抬得太猛,亦或是看到了對方的長相,愣是頓了一下,內心的OS又響起“我K,好帥。”
也就0.03秒吧,左言就恢複了憤怒的臉龐,怒視著路安北,聲音不大,輸出不小:“這位先生是無證駕駛吧?”妥妥的罵人不帶髒字。
路安北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昨晚值大夜,零點不到就碰到一突發病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從鬼門關裏拉回頭,一夜未眠。回到家又寫了一天的論文,眼看著天要黑了,他才緩緩的從書房裏出來,換上了運動服,準備到公園裏跑幾圈。像他這種主刀醫生,除了有過硬的技術,還得有一個硬朗的身體,否則再好的技術也白瞎。鈴聲響起,李教授的一個電話提醒他今晚約了人相親。
他之前回絕過他媽媽,可李教授說好不容易對方也是個男孩子,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去見一見。你不是喜歡男孩嗎?我給你找的就是男孩,你這次又想找什麼借口搪塞我?給你介紹女的,你說你是同性戀,行,我和你爸也不是迂腐之人,國家都能給辦證了,我們還能怎麼著,雖然我們也消化了一段時間,這不也接受了嗎?我們也不圖你給我們生孫子了,你隻要找個人,兩個人好好的,互相有個照應我們就滿足了,你說我和你爸還能活多久,說著說著,李教授的眼淚就下來了。路安北駕不住李教授的演技,畢竟是某電演學院的在職老師,隻好答應下來。
路安北沒理會左言的嘲諷,盯著他的車看了一會,沒看見哪有問題,以為自己沒睡覺,眼神恍惚,還使勁搖了搖頭,再次盯著左言的車屁股,愣是沒找到地方,緊接著眉頭又皺了起來。
左言看他那樣子,更來氣,指著那丁點大的刮痕:“這這這,那麼大一傷痕你看不見啊,我的小白才出生兩天,你怎麼舍得傷害它,而且還傷得這麼重。”
“小白?”
“小白就是它。”左言說完還輕輕的撫摸小白受傷的地方,可心疼死他了。
路安北往左言指的那刮痕處仔細看了幾眼,好不容易找到了點痕跡,不禁冷嗤了一聲。
“你什麼意思,你傷害了它,還要嘲笑它?”左言瞪大眼睛怒視著路安北,真是生氣,他竟然對小白冷笑,哼。
“走保險還是私了?”路安北不想跟眼前的人廢話,他刮的人理應賠償,但對於眼前這個人,他也做不到以禮相待。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約的時間也快到了,趕緊解決完事。如果對方聰明,大概率不會走保險,就那芝麻點大的線,補一下漆也就兩百,也怪他剛才倒車的時候一下失了神,刹車沒踩到底,才會出現這一幕。
“什麼走保險還是私了?”左言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時沒能理解路安北的話。
路安北對著小白的刮痕處抬了抬下巴。
左言呆滯了片刻,對方這是在問他賠償方案?小白已經受傷了,醫藥費可不得他出。剛冷靜過來的左言一想到小白要上醫院了,又迅速掛上了滿臉的悲傷,我可憐的小白。
路安北盯著眼前的人,臉上的表情堪比國粹變臉,不做李教授的學生實屬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