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發吧清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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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寧拖著行李往大車方向前進。一路上依稀能夠聽到背後傳來綿綿的腳步聲,謹慎得聽著似乎是不想被發現。清寧猛然回頭...看見奶奶以一種想逃跑卻又不知道怎麼逃跑的姿勢愣在原地直直看著他。它濕潤了,是可憐?是留戀?還是...愛?他不知道。清寧微微一笑,跑到奶奶身邊對她說道:“【老是不聽,都喜歡這樣嗎。】”他伸出手,“【您肯定比我熟悉。要下雨了,回家吧。】”

家。奶奶幾近半生的時間都在向星星詢問家在哪,她又該怎麼回家,奈何無人回應。她未忘家但早已迷路。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是多麼想多麼想,期待著奇跡,期待著早晨睜眼時母親出現在自己眼前。她記懷著父親,她是多麼想爸爸能夠再次將她高舉,伸翼天空展翅翱翔,她是多麼想,多麼想。

淚水滾燙,奶奶掩麵痛哭。清寧不知所為何,不知為何事,一時詫了神。 給自己幾秒的反應時間後他輕輕地把奶奶摟入懷裏,安慰:“【怎麼了?沒事的,不哭不哭。】”眼下場景使清寧不由想到兒時(內心獨白):“【我害怕的時候,奶奶也會這樣。】”

“【清寧進城見識又不是不回家了,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他滿臉嚴肅,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周遭的雜聲像通了靈似的悄然消失了。—“【請支持我好嗎,奶奶。】”

奶奶不是瞎子,隻不過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一眨眼,小青寧長大了,一眨眼,匆匆十年便好像流水似的一瞬不回,她還沒來得及告訴自己:“小家夥要飛走咯。”是啊。此刻許多畫麵重新浮現,她內心也再次泛起波瀾。她靜靜看著清寧沒有再說話,她心裏想著:“再多看幾眼吧。”

清寧溫柔說道:“【奶奶真好看。】”

仔細觀察,原來有簪子將頭發盤在那呢。盡管隻是一根樹枝。站在路邊給旁人看了還以為是誰家大小姐下鄉來玩了呢。小個子稚嫩的雙手搭在奶奶肩上:“我走了。”

奶奶嘴角擠出一個苦笑,答應清寧:“好。”

見清寧重新啟程,她望著背影昂揚起頭,擦掉眼角淚水,雙手放後腰,裏裏外外透露出來的氣質與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無異。正如清寧期望的“【請支持我】”。幾個小動作是希望能夠讓清寧少些牽絆。但清寧才走不遠,奶奶偽裝起來的堅強卻又瞬間坍塌了。思念化成的悲傷如同洪水般襲來。奶奶滿臉愁容,低下頭長長哀歎一口氣:“總要走的,總要走的。”又似乎下定決心,重新抬頭對自己說道:“回家。對,回家!”說是如此。當回過身看著來時路,奶奶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周圍的空氣仿佛變成鐵塊,隻是站立在原地,整個人都好像立足於懸崖峭壁。

世間常有,世間常態。

不舍的目光,駐足的留念。深山枯樹折葉,鋪蓋黃沙塵土。

涉世未深的少年踏著肆意張揚的步伐走上大路搭乘通往未來的列車,是害怕緊張,憧憬 ,滿懷希望向前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