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夫為妻綱?”
“什麼父為子綱?”
一個身穿粗糙老舊背心的少年,麵目猙獰的呐喊著。
手裏拿著一個差不多兩米長的棍子,一下又一下打在剛剛死亡幾天的屍體上。
少年的全身都是傷疤,連臉上都有幾塊拇指大小的疤。
而地上的屍體正是他的父親,親生父親。
“打了半個鍾頭了,真沒想到我有一天會打你打到累。”
“你不是仗著你力氣大嗎?”
“不是你個子高嗎?”
“起來打我啊?”
“老東西,喂豺狼去吧!”
周胚頭都沒回,扔了工具就小跑回家。
泄憤一時爽,但是他的心裏就像放鞭炮一樣不平靜。
他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啊!
這一個下午,挖土、推棺、毆屍,可把他累壞了。
看著太陽西落,周胚加快了回家的腳步,樹林裏的黑夜可不是普通人能待的。
周胚回到家,吃了個飽飯,就打算睡覺了。
以前從來沒吃過飽飯,不管家裏有沒有多的糧食。
老家夥死了後,他可是天天吃得撐著腰走路了。
一晚上,周胚胡思亂想了幾個時辰,終於慢慢在黑夜裏睡去。
他做了一個夢,老頭晚上回來了,拿著一個又短又硬的木棍,一直毆打他。
嘴裏還碎碎道:“好啊!你敢掀我棺材!”
“還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打死你!”
周胚一下驚醒,滿頭大汗,發現已經天亮了,天灰蒙蒙的,大概是淩晨五點半左右的樣子。
“都是夢!”
“哈哈!”
“哈哈哈哈!”
周胚心悸不已,吃完早飯就上山砍柴去了。
這是他一直的習慣,每天隻要是晴天都會上山砍柴。
五歲時他就已經開始了撿枯枝敗葉和挖野菜,十歲就砍柴摘野果。
野菜自己吃,柴可以賣了補貼家用,尤其是城裏人都是靠買柴燒火做飯的。
木炭都是有錢有地位的人用的,普通人怎麼用得起?
走在山林小道,密密麻麻的灌木隨時都可能會有野獸出現。
周胚背上的木簍裝著幾個野果,還有十幾株野菜。
周胚又弄了一根尖尖的木槍,在溪裏紮了幾條三個手指大的魚。
“今天真是收獲頗豐啊!”
他拖著一棵砍倒的樹,邊拖邊走,不一會兒就到家裏了。
一回家一看自己的柴房,周胚頓時就怒氣衝天,不過他忍住了。
這些年他已經學會忍耐,不然就不會白白挨打十幾年,一點也不反抗了。
他知道無謂的反抗隻會招來更加凶殘的挨打。
不就是沒了一半柴火嗎?
哼!
殺魚!
野菜煮溪魚,加白米飯。
吃了兩頓,特別舒坦,周胚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尤其是這魚肉特別好吃,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幾口肉,吃的肉都還是特別小塊的。
可惜了!
周胚的眼淚嘩嘩的流,誰說男人不流淚,隻是沒到傷心處。
可惜在天上的母親沒吃過幾餐好的,生活沒幾天是快樂的。
死去也是一種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