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我啦?還是……”
“沒有!”
沈諾看他抿著嘴一臉奸詐的笑,生怕他發揮自己的長處,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所以不管他想說什麼,自己都先說沒有,我還真是怪機智的,沈諾心想。
沒想到韓止淩捂著心口,演起來了:“你果然不願意借作業給我抄,付思源猜對了。”
對啊,他回家沒帶什麼作業。
“枉費我放假的時候那麼殷勤,還幫你搬東西,白費心機咯!”韓止淩一邊搖頭一邊說話,緊皺著眉頭,像是農夫與蛇裏那個可憐又倒黴的農夫。
這樣的話,自己不就成了忘恩負義的毒蛇?
不行不行!
想了一下,沈諾轉頭,問胡娜:“嘿嘿,我的作業你抄完了嗎?”
“這兩本抄完了。”胡娜頭都不抬,還在奮筆疾書,遞給沈諾英語和地理。
她還怪會抄的,地理老師是班主任,英語又是最好抄的,基本上都是選擇題。
“你昨天幹嘛去了?一天就抄了那麼點?”沈諾急著將作業給韓止淩,又不敢說的太清楚,生怕胡娜說出重色輕友之類的渾話。
“哎呀,別提了,我以為鹹魚翻身一晚上就足夠了,沒想到鹹魚睡著了,沒法翻身。”
夾在中間兩麵為難,沈諾隻能將這兩本先給韓止淩,對方傳來一句謝了就開始埋頭。
微風吹進教室,韓止淩純白的T恤衫隨著風微微晃動,即使低著頭,下頜也線條分明,沒有半分多餘的肉,也沒有壓出任何一絲雙下巴。
看他平時吊兒郎當的,原來也怕檢查作業,沈諾不禁笑出了聲。
聞聲,韓止淩抬頭,狐疑的打量著她,用手裏的筆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問:“傻笑什麼呢?”
“原來你也怕檢查作業啊!”
聽出沈諾語氣裏的幸災樂禍,韓止淩翻了個白眼,解釋道:“我是懶得聽我媽嘮叨。”
說到這裏,韓止淩想起來那天機場的事情,神情忽然嚴肅了起來,抬起頭後緩緩對沈諾說:“那天機場的事情,我替我媽給你道歉,她……”
“你們趕時間嘛,這有什麼的。”沈諾笑笑,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總之,對不起。”
韓止淩的身體坐的昂揚端正,與平時那個他似乎有些不同,又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上課鈴聲響起,正好替沈諾解了圍,她實在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語言來回答他如此真誠的道歉。
不大的事兒,他反倒認真起來了,還挺稀奇。
學霸的腦回路果然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沈諾轉頭瞟了一眼窗外,一樣的藍天白雲,但蟬聲逐漸式微,秋雨應該快落了,算了,不理解就不理解吧,這個不一樣夏天終究是過去了。
長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黑板的時候,發現曆史老師已經盯著自己了,開小差被抓包,沈諾一瞬間就漲紅了臉,眼神閃躲,可老師顯然不打算放過她。
“沈諾同學,看來你對這則材料有獨到的見解呀,在那兒又是看天,又是長籲短歎的,站起來說說吧。”
同學們應景的發出一陣哄笑,老師手裏那刻著曆史識記小詩的戒尺一下一下的拍著他自己的手掌,不使勁,但很能震懾人,笑聲很快收住,所有人都在等老師的下一步動作。
沈諾嚇的魂不守舍,哪裏還能知道剛剛他說了什麼,看著老師邁動著步伐朝著自己走來,沈諾腦子裏一團漿糊,舌頭也打了結,就這麼呆呆的站著,一動不動。
“老師,我頭暈。”後排的韓止淩忽然舉起手,另一隻手死死捂住頭,眼睛微閉,一副下一秒就會倒下的模樣。
羅子依趕緊猛的站起來:“老師,我送他去醫務室。”
未等老師反應過來,二人已經離開座位,朝後門走去,留下班裏竊竊私語的人群,甚至有的男生輕聲尖叫著,一副都懂的表情。
啪!
戒尺狠狠打在沈諾書桌上的卷子上,聲音響亮極了。
“安靜!”
看著曆史老師臉青一陣白一陣,沈諾支支吾吾的想開口道歉,已經打好腹稿,諸如下次不會再犯之類的話,可還沒開口,老師就轉頭回到講台,開始了語重心長的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