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下,天色有些昏暗,微涼的清風拂過林間,樹木沙沙作響的搖曳聲,不時從遠處的樹林裏傳來。
這是一座低矮的小山。
山腰處的植被頗為茂盛,但不高的山頂上卻隻有一座孤墳,靠著一棵枯樹,靜靜的落在那裏,就好像一直都在那裏一樣。
周圍鳥獸眾多,追逐著、打鬧著、嬉戲著,靈氣濃鬱,一片鬱鬱蔥蔥,生機盎然。
但是這麼靈氣充沛的地方,在山頂處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土墳,靠著一棵枯樹。
對,一棵枯萎的樹。
枯萎的樹和小土墳相互映襯,更加死氣沉沉,在這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色下顯得十分詭異。
細細感受下這麼多的鳥獸,卻盡皆都是凡獸,沒有一隻靈獸。
突然,一隻手掌從內而外扒開了這座孤墳,一個身影,艱難的從墳中爬了出來,蜷縮的身體跪在了地上。
身上的衣物在他爬出土墳的那一刻,盡皆化為了粉末。
周邊的鳥獸,疑惑的望著他,這個地方怎麼會多出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物。它們並不清楚,一個人從墳裏爬出來意味著發生了什麼。
這是個麵容俊朗的少年,看著也就18歲上下。
還不等他細看周身的詭異景象,腦中像是有萬馬奔騰一般,轟隆直響,鬧得他頭痛欲裂,直接暈了過去。
他的身體就直接向著山下滾了過去。
三五隻動物看見他不斷向山下翻滾,便也追趕著他。
直到他翻滾進了山下的一條小河裏,而身後的三五隻動物卻被擋在了岸上,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巨手將他們牢牢地壓製在原地,使得他們無法逃出這座小山。
……
“身體怎麼不能動?”
“是得救了嗎?”
“眼睛睜不開。”
蘇哲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周圍的景象,這種能感受到光,卻看不清環境的情況,讓他很不安。
“老楊頭,走,一起去鎮上。”
一個雙鬢泛白的半百大爺,向著一座低矮的茅草房招手,嘴裏吆喝著。
“黃老三,去幹嘛?”
“今天新來了個戲班,聽說班頭身材一絕,腔調正,臉蛋也俊呢。”
一個身材瘦小,滿頭銀發的老頭靠著門框,抽著旱煙,目光炯炯的盯著門外的大爺,無奈的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唉,不去了,不方便。”
“你都三天沒出門了,這人醒不過來了,也就是你,要是別人,哪裏有這好心。”黃老三略感欽佩的說道。
老楊頭,不做思考的答道:“我再守守,我看這小夥子,呼吸越來越有勁了,指定是快要醒了。”
“醒了做啥用?我看也不是什麼正經人”黃老三調侃地說道。
“可不經這麼說哩,畢竟也是個落難的人,家裏人一定急壞了。”
“正經人誰脫得精光了下水?這不就是個登徒浪子嗎?”
老楊頭被黃老三說得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搭腔,隻能無奈的,和黃老三揮了揮手,算是打發了他。
“臭小子,耽誤老頭子好事,你可快點給我醒過來,醒了得陪我好好逛逛,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把老頭子我憋壞了。”
蘇哲雖然看不見,但是聽著外麵兩人的對話,也微微放下心來。
看來此刻自己並不是處在什麼危險之地,隻是在一個普通農戶的家裏。
普通人比江湖人可質樸的多,起碼一個願意對陌生人施以援手的老翁,就算不是大善,也絕不可能是什麼惡人。
老楊頭拿著大煙杆靜靜地抽著煙,很快天色就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