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往前走。
“沒什麼，你別走太快，黑燈瞎火的，萬一被什麼絆住了。”
“哎，小孩子等不了，咱們快點走吧。”
兩個人互相扶著往前走，身後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站在那裏。
“爹，您不要兒子了麼。”
尹溪霖扶著老伴的手緊了緊，“快點走。”
陳哲雅有些疑惑，剛才還叫她慢點。
不過陳哲雅還是加快了腳步。
六十兜裏的玉石閃著微弱的光芒。
走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兩個人看到了車站。
尹溪霖扶著老伴和孩子，看著遠處，他抱著身體冷的直發僵的老伴，“等會兒，等會兒車子就來了。”
“好……”
陳哲雅靠著尹溪霖，她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麵。
尹溪霖守著兩個人，他看著遠方的公路盡頭。
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等到了一輛車子。
他叫醒老伴，兩個人匆忙的趕向公交車的方向。
“師傅！司機師傅！等等！！”
公交車像是習慣了一樣，剛開過來就要轉彎離開。
司機好像剛睡醒一樣，揉揉眼睛，看著後視鏡的老兩口，趕緊停車，打開車門。
尹溪霖和陳哲雅跑的夠嗆，幸好車子停下來。
他們趕緊上車。
“不好意思啊老人家。”司機有些抱歉，畢竟人家等在那裏，他直接一個無視走了。
“沒事、沒事。”尹溪霖扶著陳哲雅，懷裏的六十隻有靠著陳哲雅的那部分是熱的。
兩個人找了個位置坐著。
車子終於開到縣城，兩個人直奔醫院。
六十被送進急診室。
“老伴兒，可以休息一下了，你先靠著我睡一會兒吧。”
尹溪霖替陳哲雅整理了一下頭發，陳哲雅累極了，靠著自家老伴，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六十被送進去，尹溪霖趁著這時候看著存折上麵的數字。
本來準備給瓜娃子上學用的。
哎，等會兒給孩子她爸她媽打個電話。
尹溪霖看著外麵現代化的一切，陌生又熟悉，不過……一定是一個正在不斷前進的社會。
他們呀，跟不上時代了。
尹溪霖有些落寞，看著老伴，原本動搖的心堅定起來。
即使這樣又如何呢？他有自己要守護的人。
旁邊一個大媽看著尹溪霖灰頭土臉的樣子，三角眼裏迸射一道亮光，挨宰的來了。
邁著小腳步飛速走過去，劈頭蓋臉就問：“你來這裏看哪個科的？”
尹溪霖抬起頭看向眼前比自己應該是年輕一些的大媽。
“給孫子看病的。我沒病。”
“哦——看你年紀也挺大了，要不要考慮買些保健品啊？對身體保管好，有用！”
拙劣的推銷方式。
尹溪霖的眉頭一下子皺住。
他人是老了，但不是傻了。這年輕的妮子是看他好騙？
“不用了，你走吧，我不想買。”
“誒，你這鄉巴佬別不識好歹啊，我好心勸你呢！看你這……也是兩隻腳邁進棺材的人了，那點子錢準備留著給誰花呢？包養野雞啊？”
“你！欺人太甚！”尹溪霖自詡自己從小受過良好的教養，可正是這種教養，讓他罵不出別的話，隻會紅著一雙眼睛，瞪著眼前的女人，恨不能上去縫上她那張尖酸刻薄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