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一架從商陽城來的飛機進入安城的上空,機艙內通報著即將降落揚太機場的語音,此時艙內也漸漸嘈雜起來,紀文戴著耳機帽簷壓得很低,坐在一側靠窗的位置。
聽完播報的語音後他舒展了下身體隨後拉開了座位旁的窗簾俯瞰一年之前曾來過的安城,黑夜裏的安城猶如一杯特濃的咖啡上灑了些許星星點點的糖霜。
紀文拿出手機定位一處地點又縮小整個界麵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又看著窗外的安城,似乎在尋找著地圖上的某個地點。
待飛機平穩落地後,他取下行李來到機場一處自動售賣便利店,買了一瓶水和幾包巧克力,隨後出了大廳找到路邊的公共座椅坐下。
淩晨的街道燈光明亮刺眼但行人稀稀落落,匆忙的趕了三個多小時的行程,現在又餓又累,他拆了包巧克力幾口吃完,拎起座位上的背包準備去路邊打車去酒店。
“紀文,你是幾點的飛機,怎麼這麼晚?”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紀文轉過身一臉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女孩,女孩穿著白色高領羊絨毛衣,外套是灰色的呢子大衣,腳上是一雙黑色過膝長靴,身材消瘦修長,臉微微的發胖額頭也顯得有些高,但一雙明亮大眼睛讓整個人看起來很有氣質。
“萬文潔”紀文喊了句她的名字隨後又說道“飛機晚點了,你沒必要過來,我馬上打車去接酒店,上飛機之前不是給你發了信息嗎?”
“你大老遠過來幫忙,我當然要來接你,你說九點的飛機我以為你十一點就能到,我等了兩個多小時了”萬文潔說道,語氣帶有埋怨。
“我自己也想去天山,也不是完全為了來幫你”紀文冷冷的說道。
紀文原本是商陽城一家醫院的外科醫生,近來他每晚都會做大致相同的噩夢,夕陽照耀的天山上空突然黑壓壓一片,之後狂風暴雨夾雜著巨大的崩裂聲音會讓他驚醒。
最近這個夢境又有變化,天山裂開,巨量的熔岩直衝雲霄,隨後漫天的灰色煙霾夾雜著熔岩把整個白城吞噬,夢境一直持續地重複出現,把他折磨的心力交瘁。
自從去年和萬文潔分手後他一個人住在商陽城,他們在大一認識沒多久就在一起,紀文學的是外科醫學,萬文潔主修神經外科,紀文曾對萬文潔說過很向往遙遠的天山,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天山看一看,兩人當時一拍即合,雖然人們都說天山是一個被詛咒過的地方,這樣的傳言由來已久但從來沒有被證實過,也沒有人知道傳言到底從哪裏來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紀文並不相信這些。
去年萬文潔不辭而別,紀文一時無法接受來安城找過萬文潔幾次,後來得知她去了洛雲城中央醫院工作,洛雲城是夏國的首都,是人們向往的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最後萬文潔沒有過多的回應,紀文無奈也就放棄了這段感情,雖然已經過去一年,但他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上個月紀文還是決定再發一條信息到她以前的號碼,把自己的情況告訴萬文潔,雖然他知道這個號碼在去年就已經停機。
一天過後,紀文突然接到萬文潔的電話,電話裏萬文潔詳細的問了他的近況,並且給他開了一些精神類藥物,但幾天也不見一絲好轉。
再後來萬文潔聯係紀文說到白城遭遇了地質災難,據萬文潔說她父親是白城遠安礦業公司的地質專家,現在已經失聯了好幾天,找了礦業公司隻讓等消息,所以萬文潔決定要去下白城,白城在天山山脈主峰的南部三十公裏處。
紀文也想去天山尋找治愈自己精神狀況的良方,他很想近距離看看傳說中被詛咒的天山,看看那些恐怖夢魘在現實中的樣子。
“你父親還是沒任何消息嗎,沒有回電話或者信息?”紀文接著又問道。
“還是沒有,我先送你去酒店,我的車在那邊”萬文潔說完指著馬路對麵的停車場。
“那謝謝你,麻煩了”紀文說道。
“紀文,你的黑眼圈很嚴重,需要好好休息,那些藥吃了一點好轉都沒有嗎,你這樣上路我挺擔心的”萬文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