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附近幾家的村民聽見了動靜,紛紛跑出來看熱鬧。當然,麵對著來頭更大的徐三多,大家連咳嗽都不敢咳嗽,唯恐招惹了他。
“大家聽好了,徐三多說,明天上午九點來收拾我,我就在這裏等著,看他怎麼弄死我。”對著看熱鬧的人,周進大聲說,“我今晚就洗幹淨了,等著你徐三多來整死我!你要是整不死我,別怪我整死你了。”
“小子,你狠,是你逼我的!”徐三多本來還沒想好是不是整死周進,被他話一撂在這兒,麵子就下不來了。周進這麼厲害,他心裏還想著要是他家人機靈,晚上到他那裏賠罪的話,就算了,可周進這一說,他要是明兒不來弄死周進,打得他起不來床,他徐三多就徹底倒台了。
內心裏,徐三多是不想幫方德惠出這個頭的。可經不住方德惠三哥三哥地叫著,又送來兩萬塊錢,請他出頭嚇唬嚇唬周家,把丟的麵子給找回來。架不住方德惠天天來,沒當回事的徐三多就把事情給應下來了。原本想著是件容易的事情,竟然到了現在的地步,徐三多也沒想到。不過,現在,可就到了角力的時候了。誰輸了,臉可就沒了。
“小進,你瘋了,幹嘛要和他叫號?”洛紅梅拽著兒子,氣急敗壞地說,“你能打過他一個人,可你能打過幾十個人嗎?趕快收拾收拾,到你姑姑家躲躲,他帶著人來了,難道還能把媽打死不成?”
“媽,你放心,這次,我要讓整個東山鄉再沒有半個人敢招惹咱家。”周進握著拳頭,惡狠狠地說,“我不但要讓方德惠到咱家下跪磕頭,我還要讓遠近的人看看,老子不欺負人,可也不是別人能欺負的!”事情都鬧到這個程度了,大家都沒有後退的餘地了。周進也想通了,與其唯唯諾諾的,不如奮力一搏。若是這一次打贏了,日後父母在農村就能安穩一輩子了。至於敗了的後果,他沒有想過。不信他拿著砍刀,站在大門口拚命的時候,哪個還敢上來送死?不信有人肯為了方德惠,和他拚命。
“小進,別鬧出人命了?”洛紅梅雖然厲害瘋瘋的,但還是個居家婦人,見不得這種打生打死的事情,早已是六神無主了,期盼著老頭子早點回來,好拿個主意。
話說徐三多,一邊開車,一邊在思慮著該如何收拾周進。他混了這麼多年,像這樣的虧不是沒吃過,但被這樣的小青年給收拾了,還是頭一次。他不是方德惠,吃了虧就活不了了,但是,以他的身份,更看重麵子。若是就這樣不了了之,所有的人都會說他怕了周進,不敢報複他,在鄉裏就吃不開了。因此,他必須報複,必須打倒周進,讓他當著老親古鄰的麵給徐三多磕頭才行。
徐三多包海養海參,可是雇了幾十個兄弟幫著看海,防備有人來偷海參。這些人,說是他的雇員,不如說是他的打手。不但承擔著看海的人物,還肩負著幫徐三多打人的任務。雖然這個年頭,大家的心都散了,沒人會像古代那樣,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想法,但幫著老大欺負欺負老百姓,這些混混兒還是能做到的。他們就是徐三多橫行鄉裏的最大依靠。
大冬天的,海都凍了,想偷海參也偷不到,打手們都回家了。徐三多開車找到自己的幾個鐵杆兄弟,要他們挨個通知,讓兄弟們明兒八點到他家集合,算好時間,九點鍾趕到周進家,讓他知道知道到底誰是老大。
定好了時間和地點,徐三多就是要立威。他要讓全鄉的老少爺們都看看,得罪徐三多的下場是什麼。
“三哥,那小子竟敢敢打你!”徐三多的鐵杆兄弟鐵蛋一聽就蹦起來,咆哮著,“奶奶的,不用明天,我現在就拿刀砍了他去!”鐵蛋是徐三多的親信,是一起在海上幹過殺人放火事情的兄弟,在徐三多麵前,地位很好,說話做事也不用像別的兄弟那麼小心。
“鐵蛋!三哥都沒發話,你叫喚個雞子啊!”大魚向來不忿鐵蛋的得瑟,見他嘰嘰歪歪的,便出言譏諷,“三哥有三哥的安排,你吵吵什麼!沒腦子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