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3)

“你在想什麼?”雲闌見寶珠出神,明顯沒有在認真聽她說話,本就不平順的心情更是沒辦法控製,帶上了幾分她自己都能感覺到的不悅。

寶珠知道她心情煩燥,這麼多年的朋友,加之兩世為人,還不至於讓她因為這點小事而真的生雲闌的氣。隻是,雲闌現在這幅油鹽不進,不肯聽勸的樣子,卻也讓她無奈至極。

“王家小姐的情況與你又如何能比?”寶珠站至窗口,居高臨下道:“那王小姐退親,是必然之趨勢,但由王家先提出來,那叫識時務。柯家也會感於王家的知事,今後若不出意外,王家隻要不是挾恩以報,柯家定會明裏暗裏幫扶一下的。王家這叫以退為進,有利可圖。你呢?你若退了婚,又算是什麼?你細想想,可有一點能相提並比的?”

“莫再與我說這些大道理,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以利相謀,以算計來做。若是我如此為之,又何來與表哥惺惺相惜?又拿什麼臉麵去麵對那樣愛護我、憐惜我,事事為我所想的他?”雲闌此時已完全聽不得他人說上一句與她心意不符的勸解,儼然一幅誰反對她,誰就是她的敵人,仇人一般。

“也是,我與你說這些又有何用呢?說什麼情愛相悅,你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懂?”鄙視的看著寶珠,雲闌冷冷的勾了下唇角,“隻是我這些年竟從來不知,你是如此事事算計,冷血冷心肝之人。你不嫁紀公子,如今我看,對他也是好事一樁。”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拿紀弘說事,寶珠也終難再沉住氣,那並不是一個可以讓她平淡視之,波瀾無驚的人。那段時間裏,她心裏所經的掙紮、矛盾還有無法言說的失望,又豈是此時的雲闌能懂的?

打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寶珠可與包容雲闌的任性,可以容忍雲闌的一些小脾氣,但並不代表她就可以由著對方往她這不願提起的痛處反複灑鹽。

“既然你認定了自己是對的,聽不進勸說,我也不再這多浪費時間了。你想怎樣,想如何,又與我何幹?反正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大可隨意,苦也好甜也罷,左右不是我替你嚐。”

“誰用你嚐,你又怎麼知道我就會浸在苦水裏?我萬萬也想不到,寶珠你竟然與我娘是一個樣子,難道,我的幸福與開心,還比不上一個名分重要嗎?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我要做妾,傷了他們的麵子罷了。原以為你會是不同的,嗬~”雲闌嗤笑一聲,將頭扭至一邊,“如今看來,也沒甚區別,你走吧,我當不起與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走就走。寶珠本也不想多待,本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隻是,當帶著怒氣的寶珠到了正堂,撞見那雙滿含期待又滿是疲憊的雙眼時,不由又有些遲疑,趙氏待她從來都是好的,就算是為了趙氏,她是不是應該再多勸說勸說那個鑽了牛角尖的雲闌呢?

“怎樣?那個死丫頭,可是聽了你的勸?”心急的趙氏還沒完全站直了身子,話便已經問出了口。

見她這樣子,寶珠更是愧疚,搖了搖頭站在了於氏的身後,“夏伯母,對不起。”

趙氏頓了一下,身子就那樣半直不直的立在那裏,半響,在於氏的低呼聲中,才緩緩的坐了下來,強笑道:“你這孩子,瞧把你愧疚的,沒事兒,沒事啊孩子。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早知道那個死丫頭的脾氣,哪是那麼容易回頭的?打小就倔,不過,你夏伯母我啊,治別人不行,治她,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趙氏說到這裏,臉上竟帶了似有似無的笑意,好似信心滿滿。

出了這檔子事,於氏自不好在夏家多待,勸慰了趙氏幾句後,便帶著寶珠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