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侯府果然派人來傳話,讓她們回去。
說是換了個地方,其實不過是從一個偏僻的地方到另一個偏僻的地方。
趙卿瀟以自己大病未愈為由,整日縮在房中,除了必要的吃飯,就是在床上思考人生。
某日,她正閉眼休息時,就聽到隔著屏風,兩三個丫鬟低聲討論。
“你們說咱們主子身子到底好沒好,成天連門都不出,一病不起,但吃飯的時候倒是胃口極好。”
趙卿瀟不禁汗顏,心想你管的還真多,在這龍潭虎穴的地方,她不就是多吃幾口飯,怎麼著了你。
“誰知道呢,現在這樣總比以前好吧,起碼不會動不動打人發脾氣,說起來咱們姐妹真是倒黴,被分到這個院子,我聽她們說,三小姐不僅為人聰慧還對下人極好,去過的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三小姐趙卿依乃是大夫人馬氏所生,不僅長相美麗,還素有才女的名號,更別說背後還有同樣生於大家族的馬氏撐腰。
“就是啊,不像咱們院這個,既沒生母,又不得老爺喜愛,現在還惹怒了老太太,人又是個蠢笨的,跟著這樣的主子能有什麼好前途。”
縮在被窩裏的趙卿瀟麵紅耳赤,隻能暗示自己這些人說的是原主,和自己無瓜,不過這些丫頭也真夠缺心眼,沒瞧見她就躺在這裏嗎,非得當著她的麵說壞話。
“對了,翠芽姐,你不是和小姐一同去的西院嗎?小姐是怎麼落的水?”一丫鬟不禁好奇道。
翠芽擦瓶子的動作頓了頓,譏諷道:“還能是為什麼,天黑路滑唄。”
“唉。要說咱們小姐是個沒福氣的,這寒冬臘月的,也不知道撐不撐的過去……”
咒誰死呢?趙卿瀟額頭挑了挑,正忍不住要跳出來,卻聽見一道清冽的女聲。
“你們一個個聚在這裏幹什麼?沒看見小姐正在休息嗎?做奴婢的膽敢妄議主子家的事,要是再被我聽到一次,有你們好受的!”
那幾個丫鬟見秦曉曉來了,麵色都是一訕,秦曉曉畢竟是大丫鬟,等級比她們高,所以幾人縱使心裏不服,也不敢表現出來。
隻見翠芽哼了聲,轉身走了,其他的也連忙跟著出去。
趙卿瀟感動的淚流滿麵,隻覺得秦曉曉就是她的神。
一般而言,秦曉曉到她房中,無非就是那幾件事:小姐該吃飯了,小姐該喝藥了,小姐該洗漱了。
說實話,她覺得秦曉曉就像是自己的媽一樣。
不過今晚吃飯後,秦曉曉並沒有直接走。
“怎麼了?”趙卿瀟問道。
“老太太身邊的秀媽媽剛來,說明日要您一同去請早安。”秦曉曉說。
趙卿曉手中的雞腿啪嗒一下就掉落了:“啥?我那個麵狠心更狠的外祖母要見我?”
她最近漸漸想起了一些事情,對於府中的人物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就說這麼祖母吧,年輕的時候是個角色,老了也當仁不讓,一般家中有主母的情況,內宅的大權自然是在主母手中,可也不知道是馬氏太過軟弱,還是老太太太過強硬,一把年紀了,竟也還操持著家中大事。
令人為難的是,偏偏這位老太太看她尤為不爽,哪怕是原主沒錯,她也要挑出幾個錯處責罵一頓,但對於別的孫輩,卻和平常的祖母無異,所以原主對她一直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