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茅舍前的竹籬前,隻見一個虎頭虎腦的約莫三歲大的小男孩正趴在地上玩螞蟻,聽見有人來,他抬起頭,看見趙靈均,他歡快地叫道:“趙叔叔……”
“思峰乖,有沒有聽媽媽的話呀。”趙靈均笑著上前將他抱起來。
小男孩甜甜地笑道:“思峰最乖了,媽媽說了,待會要為做桂花糖吃,趙叔叔,我待會也給你吃,因為你也最乖了……”
聽著他稚氣的話語,看著他虎頭虎腦的樣子,李峰不知為什麼,眼眶開始潮濕起來,小男孩的相貌舉止幾乎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同時他心中一震:“思峰,思峰,不就是思念李峰嗎?”想到這裏,一時間各種情感湧上心頭,狂喜、震動、傷感、感激、痛楚……
不知不覺中,他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叔叔,你別哭,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小男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幫李峰擦去眼角的淚水。
李峰的淚水反而流得更多了,他聲音發顫地道:“思峰,你……你想不想你爸爸?”
小男孩十分幹脆地道:“思峰當然想爸爸了,媽媽說過,我爸爸是大英雄,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過不多久,他就會來接我的,給我買好多好多的玩具……”
正在這時,茅舍內響起一個清潤的聲音:“思峰,你跟誰說話呀,是不是你趙叔叔來了?”
小男孩抬起頭叫道:“媽媽,是趙叔叔來了,他還帶來了兩個叔叔,一個叔叔跟思峰一樣,他也好想自己的爸爸,都哭了……”
柴門吱的一聲推開,一個俏生生的人影走了出來,雖然做了母親,但是漸見豐腴的臉龐反而更透出一種成熟女性的端莊,一對烏黑的大眼睛還是像以前那樣清澈明潔,隻不過多了幾分母性的溫柔。不過當目光落到李峰身上時,這對大眼睛霎時間睜得圓圓的,有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她的身形頓時晃了晃,似乎就要摔倒,連忙伸手扶住了門框,同時似乎有一滴淚水從眼中掉出來落在地上。李峰急忙上前,想要扶她。
“你不要過來。”紫凝倏地轉身,重重地關上柴門,後背靠在牆上,兩行淚水不知不覺已經奪眶而出。一種心痛的感覺霎時彌漫開來。
李峰也是滿臉淚水,顫顫地道:“紫凝,你開開門好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這件事的。看到你和孩子,我實在是很高興……”
“你不用說對不起,也不必為這件事心懷愧疚,如果你隻要想道歉,現在你已經道完歉了,你可以走了,你……你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紫凝的聲音顯得是那麼柔弱和無助。
“不,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我怎麼能熟視無睹。我知道,一直以來我們倆見麵不是鬥嘴,就是抬扛,所以我們的關係不是很好,也許在你心裏對我沒有什麼好印象,不過……不過在我心裏,你卻是一個美麗賢惠、多情識禮的好女生,每次見到她,我都很高興,但怕你看出來,我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後來……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我對你更是十分牽掛,後來我悄悄地派了許多人去找你,但結果始終找不到你。”說到這裏,李峰將臉上的淚水擦了擦,接著又說道:“紫凝,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讓我照顧你和孩子,思峰剛才已經說了,說你告訴他,他爸爸一定會來接他的,現在我已經來了,就讓我承擔起一個做父親做爸爸的責任吧。難道你想孩子一輩子都沒有父親嗎?紫凝,你開開門,就算我李峰求你了……”
過了半晌,柴門終於緩緩打開了。一張帶露未幹的芙蓉俏臉出現在李峰的眼前。
“紫凝……”李峰的聲音顫抖得簡直像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