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鈺卿睜開雙眼望著頭頂熟悉的青紗帳習慣性的歎了一口氣,果然又是在這裏。在別人的故事裏穿越方式總是驚世駭俗的,要不然是天出異象,要不然遇見神人指路,唯獨她睡了一覺睜眼醒來直接就來到了大明朝,穿到了這個摔破頭的小孩身上。
作為一個現代人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已經八年了,八年足以改變很多,從八歲的一個小娃娃成長成一個二八年華的漂亮女子,從習慣21世紀的新理論到習慣一些所謂的綱常倫理。張鈺卿覺得自己雖然穿越方式與眾不同,但已經足夠幸運了,雖不是大富大貴人家,但好歹吃喝不愁,最重要的是大明朝的父母與自己21世紀的父母長相一模一樣,也解了一些相思之苦。作為一個曆史小白穿過來這麼多年,曆史的發展雖是不太清楚,但禮儀學了個大差不差。老天啊,再也不叫你爺了,怎麼誰都有金手指,唯獨我沒有啊。
張鈺卿掀起床簾正瞧見外麵小雨淅淅,透過窗邊又別有一番意境,索性披衣下床踩著鞋子揮灑筆墨連忙將此景畫下。解憂一進門便默契的將洗漱用的水盆擱置在一旁,專心在桌旁研磨硯墨汁,張鈺卿看著解憂的動作忍不住眯眼笑道。“解憂還是你懂我,若今天進來的是解思還不知要怎樣嘮叨我呢。”解憂甜甜的笑道“解思那是擔心小姐身體,每次受風寒要好些時日才能好呢,如今定完親更要注重才是呢。”
一聽到定親,張鈺卿筆下一頓,墨汁暈染毀了一幅好畫,索性也沒有好興致幹脆讓解憂伺候著洗漱梳妝。鏡子裏的女子巴掌大的臉上一雙秋水剪眸含情脈脈,笑起來臉頰還有甜甜的梨渦,臉蛋雖還帶著些稚嫩但已能看出貌美。張鈺卿望著鏡子裏的好皮囊思緒萬千,上月剛剛定了孫家的大公子,用父親的話說如今雖隻是個秀才,但好在人努力上進日後定會入仕,說不定還能給我們卿兒掙個誥命,家世相當,婆母還是個好相與的婚後的生活也不會太為難。解思滿臉心事的推開門打斷了張鈺卿的思緒。“解憂手腳快些,剛剛夫人身邊的紅杏傳話夫人找小姐有正事商議。”
張鈺卿疑惑道“正事?何事居然一大清早的就急急忙忙。”畢竟自小以來便知道母親是個慢性子,從未見她派人傳過急事。“聽前廳的人說孫家來人了,孫家大公子得了急病,怕是,怕是不行了。”
張鈺卿聽見此話臉色一白,好不容易找到個可心的長期飯票甚是滿意,做了近一年的心理建設才打算嫁他這若是出了差錯可怎麼辦。層層疊疊梳妝完完後急忙趕到了正廳看著母親與孫家夫人對著垂淚,心裏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傷心,麵上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孫夫人簡短的訴說了孫府近況,並承諾退親絕不耽誤張家女兒覓得良人。
孫夫人擦擦眼淚握住張鈺卿的手。“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多齊全的姑娘是我們家大郎沒有這個福氣。”張鈺卿拿著早就沾著藥物的手絹刺激著眼睛擠出眼淚。“孫夫人莫要這樣講,是卿兒沒有福氣罷了,孫公子定會早日痊愈的。”
待孫家人走後,張鈺卿鬆懈的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退親也是好事,至少這段時間不用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夫妻,隻是這門親事退了,不知又會被許個一個什麼樣的人。
金氏一見女兒眼睛紅紅的呆呆坐著以為是退親傷心過甚,急忙抱在懷裏心肝寶貝的哄著。張鈺卿有些無奈的拉著金氏坐下,搖搖手裏的絹子開解道。“母親莫要多想,我這是用了熏眼睛的藥水,我才不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哭成這樣。”金氏笑著指了指張鈺卿腦門。“你呀,從小就小聰明多的很。”隨即又一臉憂愁。“這孫家大郎病成這樣,你落得一個克夫的名聲可怎麼是好。”張鈺卿撒嬌似把臉擱在金氏腿上。“那我就做個老姑娘,一直陪在父親母親身邊,母親不會嫌我煩吧?”金氏隻當這是笑談,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頭。“哪有女兒家不嫁人的,但願那孫家大郎隻是病了一場,莫要讓我家囡囡擔上莫須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