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點頭,又哄了他幾句,葉洛才高興地拉著劉嬤嬤走了。
葉湲暗自搖頭,這個劉嬤嬤還真行啊,吵不贏從青,便威脅自家老哥,但願從青別真聽了那兩個小鬼的,不告這個老家夥的狀。害自己被抓,又想挾持自己老哥的奶媽,似乎不能留啊!
吳嬤嬤帶著葉湲在院子裏掐了海棠花瓣玩,從青親自去悄悄請了太太屋裏的會些藥理的高嬤嬤過來,瞧了葉湲的傷,說是未破皮無礙,從青鬆了口氣,葉湲也安了心。
待鄭氏赴宴回來,從青並未隱瞞,將下午的事回了,又承認了自己的疏忽。
鄭氏抱著葉湲看,隻見脖子上擦了一層半指長的黑膏藥,看著怪可怕的,但高嬤嬤是家裏的老人,懂得幾分醫理,既說無事想來也無大礙,看著葉湲興致勃勃一點無事的樣子,鄭氏還是心疼,抱著葉湲親了幾口,才對從青說:“你處置的很是,沒稟明太太不叫太太操心是好的,若又鬧出來,又惹人笑話我們姐兒事兒多。”鄭氏抱著葉湲晃了一圈,才對從青說:“雖說沒出什麼事,卻也不能就這樣饒了當事人。你慣是個嘴硬心軟的,別說是哥兒替她們求了情,就以你自己也不會真的去告狀。”
從青被鄭氏說的低了頭,道:“奶奶還有什麼不知的?就像在跟前看過一樣明白,我到底是個爛好人。不過我可不是為那老貨說話,隻是答應了哥兒替他辯白,怕奶奶跟爺說了,罰他呢!”
紫晴收了鄭氏出門的衣服出來,聽見了她們兩個的話,說道:“要我說劉媽媽也該管管了,雖疼哥兒,卻總不往正路上引,我前兒還見她引著哥兒在上梨院井牙子邊上玩,說了一句,她倒十句話等著我,說我又管不著哥兒,不該說她。”
鄭氏近來見洛哥兒越發淘氣,越大越沒規矩,這又不是第一回聽人說劉嬤嬤縱容洛哥兒生事的話,聽從青的話頭,自然是洛哥兒替劉嬤嬤求情了的,這樣下去可不行,好好的哥兒不能叫下人帶著走。隻是這吳嬤嬤待姐兒和氣溫柔,奶水也幹淨,姐兒剛吃習慣了,還是叫她家裏多喂幾年。
鄭氏是個凡事不開口,但事事清楚的人,想清楚了,便定了主意。
是日,鄭氏便跟葉永明商量了,說洛哥兒大了,用不著奶媽再伺候著,要將劉嬤嬤送走。
葉永明教導兒子向來嚴厲,聽聞鄭氏這樣提議,自然同意,還說:“早就該將丫鬟婆子都送走的,一個大小子總在女人堆裏混,成什麼樣子?”
葉湲聽了老爹的話,心中很是讚同,男孩子還是別太嬌氣了。
葉湲一邊聽父母說話,一邊玩她小手腕上的金豬。她恍惚想起,今天沈僑替劉嬤嬤求情時的笑容似乎有些怪,貌似沈僑好像是沒有奶媽的?雖說主子都不喜歡奴才做大轄製自己,可葉洛還那麼小,聽奶媽的話也沒什麼錯吧?鄭氏心重,不見得別人也想那麼多。葉湲想了想,也就丟開了,小鬼頭還能有那心思,故意陷害一個老媽子不成?
這邊鄭氏聽丈夫罵兒子又不肯了,“你自小不是奶/子丫鬟捧著長大的?這會子倒說起洛哥兒來。我不早就給他挑了小廝青山和碧流,不過那兩個也是淘氣的,說不得還要再挑幾個進來,撿好的近身伺候也罷了。”
葉永明道:“這些事你做主便是了。隻明日起我便親自教洛哥兒認千字文吧,總不能入了家學一個字兒都不識。”
“這幾日恐怕收不回心,僑哥兒來了,兩個天天一處淘氣。”想起今日的事,鄭氏一笑,“今天兩個還跑來湲丫頭屋裏鬧了個人仰馬翻呢。”
葉永明聽說起葉湲,便問何事,鄭氏才將葉洛跟著二房裏的人學著玩蟋蟀的事說了,葉永明立馬皺眉,又去看葉湲脖子上留下淡淡的疤痕,很是心疼了一番,大有責備鄭氏這麼大事不早跟他說的意思。葉湲見鄭氏臉有赧色,便撲到老爹懷裏蹭了一回,葉永明見了女兒,頓時將氣性拋開,將女兒抱在懷裏珍寶般擺弄了起來。鄭氏見葉湲如此人小鬼大,似什麼都懂的模樣,既詫異又歡喜。
葉永明抱著葉湲親夠了,才道:“二哥也是,自己吃喝玩樂,帶著孩子也學著淘氣,你回頭吩咐洛哥兒,少跟二房那幾個淘氣。倒是僑哥兒也罷了,卻是個乖巧的,明日就叫他們倆一起來書房,我約束了認幾個字,倒比胡鬧強百倍。”
鄭氏便道:“是,有進士老爺親自教導,洛哥兒哪裏有不成材的?隻是爺別隻顧著生氣,也吃口茶,這是今年新進貢的新茶呢。”
葉永明見妻子如此逢迎的賢淑模樣,剛才的氣轉瞬便消散了,端了茶碗喝茶,讚道:“奶奶親手泡的茶就是香!”
“怪刁的嘴,這都嚐得出是我親手泡的。”鄭氏又覺自己的話太過稠密,掩唇而笑,夫妻二人情蜜意濃,很是和諧,葉湲歪著頭看這倆夫妻眼對眼地傻笑,撇了撇嘴,小夫妻家家的,真是羞死人了!
說時,碧凡從太太屋裏送東西回來,進來回道:“奶奶,西院打起來了。太太氣得不行,扶著丫鬟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