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嘉陵江一帶,常有水患作怪,村民以河神奉之,每逢月初,投一對童男童女沉江,為河神獻祭,可保來年五穀豐登,否極泰來。
此惡習延續已有十年之久,數百名童子屍骨沉江,怨氣衝天,留下人逢江而不得過,過江必沉的傳說。
“什麼河神,我看這江裏的分明是隻河妖。”相柳張口就來,旁的百姓聽了,皆為震驚之色,好言相勸。
“小友可不能亂說啊!如此大不敬的話要是讓河神大人聽見了,可是會發怒的啊!”
相柳蔑笑,“區區小妖也叫你們害怕至此,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肯舍棄。”
有一位農戶膽大些,見這幾位小友仙風道骨,想必是有些修為之人,便將他們拉到了自己家中,倒好茶水招待起來,並且將實情如一告知。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況是有著七情六欲的人哪,十月懷胎,
又有哪位母親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剛生下來不久就被送去給妖怪當實食物呢,送子投江,實非我等所願,實在是……”
農戶欲言又止,流露出傷感之情,咬咬牙,還是繼續說了,
“實在是這水底的怪物作祟,擾得沿江百姓雞犬不寧,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殷赤麟端起茶杯,望著杯中不斷冒出的熱氣,有些猶豫。
一旁的墨清弦握住殷赤麟舉杯的手替他吹冷了些這才鬆了手。
殷赤麟看了眼墨清弦,被他的體貼打動,對方的樣貌在人間時好像更為出眾了,殷赤麟一時間竟看入迷了,不禁晃了晃腦袋,又提問那位農戶,
“那你們為什麼不搬走?”
提到這個,農戶似乎又更為傷心了,不僅歎氣,“得知嘉陵江底下有妖怪,誰不想搬,但搬出去的人家都慘遭橫禍而亡,沒留一個活口,
妖怪分明就是在警告我們不能離開嘉陵江半步,殺雞儆猴給我們看,
有了這樣的先例,哪戶人家還敢搬啊!不搬死的是小孩,搬的話死的是全家啊!”
“幾位仙友就幫幫忙吧!你們這麼神通廣大,一定有辦法的!”
那農戶撲通一聲跪下,扯著殷赤麟的衣襟苦苦哀求。
墨清弦兩眼死死盯在殷赤麟衣角的手上,麵色陰沉,農戶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後脊隱隱升起一股涼意。
殷赤麟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墨清弦,“清弦,你不是專程下來降妖除魔的嗎?幫幫這些村民唄!”
墨清弦無奈,揉了揉殷赤麟的腦袋,“相柳,去查明水底河妖的來曆。”
相柳本想反駁,但抬眸看到墨清弦那雙冰冷的眼睛就嚇得果斷閉了嘴。
一個是萬年修為的弦樂聖佛,一個是聖佛他老婆,最沒地位就是他了,跑腿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他手上。
在人間不能太招搖,他隻好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化為蛇身,鑽到了嘉陵江中,逮住一隻鱉就把它叼上了岸。
“九頭蛇!你你你要幹嘛!你又吃不掉我!”那鱉戒備心十足,把自己縮在殼裏頭也不冒一下。
“不幹嘛,我不吃腥臭味的東西,問你個事兒。”
“有事你就說。”那鱉還是十分防備相柳,遲遲不肯露頭,相柳也懶得管他怎麼樣,能問話就行。
“水底有個吃小孩的妖怪,你可知它的來曆?”
那鱉好奇地探出腦袋來,看向相柳,“那蛟妖凶惡得很,你打聽它做什麼?”
“你如實說來便是。”相柳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好像隨時都會把老鱉給活吞下肚一樣。
“那時候嘉陵江水底還是一片祥和,直到那天,這蛟龍來到這片水域後,就把水族攪了個底朝天,每逢月初就要求村民進獻一對童男童女,作惡多端,
我水族同胞也被它殘害得所剩無幾,聽說那蛟龍是錦龍王與一蛟妖所生,生性頑劣,頻頻闖下禍端,
它原本生活在龍宮,後因惹下禍事,被錦龍王發配至嘉陵江,
錦龍王本是要他鎮守嘉陵江,保一方太平,可誰知它竟濫用職權,以河神自居,殘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