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巔,風雪彌漫,雪花飛舞到看不清山的輪廓,若無人所住倒也罷了,可偏偏屹立著一群名為雪族的人。
這幾百年來,他們渴飲著來自帝上的憐憫,享受著一絲溫存的陽光。
就因為族中他們的神明——雪山之主,失蹤了。
庇護著他們幾百年的陽光在一瞬間消失,長老們極力控製卻也是徒勞,這麼大的風雪,不是他們的力量可以掌控的。
唯有那神女……神女大人……
那位神女曾踏足此地,救了他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可就在幾百年前,一夜之間失蹤了,幾百年都沒有出現過,銷聲匿跡。
他們像被拋棄的孩子,風雪肆意的刮破他們的住所,路上的人兒臉被凍的通紅。
她們哭啼著,悲哀著,對這命運的不公訴痛著,言語中卻沒有半分半毫是對神女的哀怨,而是祈求……
“神女大人……請救救我們,救救我的孩子……”
老婦在狂雪中跪地前行,淚流滿麵。
懷裏的孩子流著鼻涕,閉著眼睛,冷也不會哭啼。
似乎這樣一直跪著,就會有生的希望。
她錯了,即使如此,驚喜也沒有來臨,不過半晌,大雪埋沒了這裏。
沒有一絲生機,好像這裏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有存在過,隻是一座沒有生命的雪山。
雪漸漸小了下來,剛剛的一切仿佛是懲罰,懲罰完成便柔和了下來。
這次懲罰就是讓雪族人徹底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界中,被遺忘,就是最大的懲罰……
一個女子了無聲息的躺在地麵上,暈了很久的樣子。
地麵上的樹葉亂糟糟的,似乎在不久前打鬥過,她握著劍的手顫了顫,猛地咳嗽了兩聲。
醒了過來。
看著地上的一口淤血她很茫然,巡視了一圈林子,這是何處?怎麼會在這裏。
如同落下的一顆孤星,偏落世間一隅。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銀劍,抬起手來端詳著,久違的生的感覺讓她感覺奇特。
可是一抬頭,這周圍的林子大的離譜,還散發著陣陣霧氣,天上連隻鳥兒都不敢經過,生怕迷失在這吞人的樹林中。
她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卻不能一直坐著,地麵上有打鬥的痕跡,而手中握著一把殘留血跡的劍,自己的胸口又在隱隱作痛,她似乎了解了一二。
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幾裏路,感覺心都快跳了出來的難受,好在終於在這沒有一絲聲響的林子裏聽見了一聲猛獸的嘶吼聲,讓她覺得,這整個世間不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循聲而去,不管是危險還是希望,她都要找過去,隻要是活物她都想去看一眼。
十米開外,她站在那裏。
一位身著白衣的高大男子,袍衣飄飄,未束起的白絲在狂風中亂舞,麵對這巨大的猛獸他也絲毫不怯場,仿若天人一般,遙不可及。
簡直幹淨的不像話。
似乎察覺到了她,男子頭微微一偏,精致的輪廓被她收入眼底。
高挺的鼻梁,粉嫩的薄唇,幹淨利落的下顎線,正因為有了這張側臉,他穿著白袍的樣子更為清冷了。
她忍不住看頓了,男子也沒有管的上她,而是想盡快收服這妖獸。
他甩出一個法器,騰空而起,單手立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詞,妖獸痛苦哀嚎,把十米外的她震得耳膜都快碎了,她捂起耳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瞧向那個地方,妖獸已經不見了。
她這才放下了捂著耳朵的手。
男子在那林子中心落下,冷冷的說了一句:“出來。”
她從樹後慢慢走了出來,有一眼沒一眼的偷偷瞧著他的正臉。
卻怎麼也沒瞧見,他背對著自己,又說道:“足月的弟子?怎麼在這裏。”
她天真無邪的不說話,就呆呆的站在他後麵,想伸頭看看他的正臉,她承認自己的樣子有點猥瑣。
足月的弟子?原來自己是門派的弟子。
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側過臉皺眉瞪著她,給她瞪的一哆嗦,像烏龜一樣縮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