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其實看不到,史盎的眼睛已經赤紅如燒。他和沈益的關係是不怎麼樣,甚至私底下也瞧不起沈益的心胸和做派,但歸根結底他們倆是師兄弟。如今師弟被外人殘殺,甚至還是他們自己聘請的殺手頭子下的手,他能不怒嗎。
“社主究竟是什麼意思?”
霧隱冷笑:“事實上有更大的雇主下了訂單,隻要殺死秦堯和沈鬆溪就行了。至於你們沈家的訂單,在這個訂單麵前連零頭都不夠,我也根本不放在眼裏。而且兩人之中殺死一個,就已經可以拿其中的一半酬勞。明白?”
比如說你們身價出價100塊,但人家出了1000塊。而且隻要殺死秦堯或沈鬆溪之中的任何一個,就已經可以確定到手500了。
現在你們兩個家夥成了累贅,礙手礙腳阻擋我殺秦堯,等於妨礙我掙那“500”。為了保護你們這個“100”,卻耽誤我掙眼前的“500”,可能嗎。
“至於用你們兩個,隻是因為你們的血尋術比較好用,聯係沈鬆溪也方便。一句話,你們就是我的帶路狗罷了。”
真是個唯利是圖的家夥。
“誰雇傭了你?!”史盎一驚。相對於錢財,其實他更重視背後的複雜關係,因為他從中嗅到了濃濃的陰謀氣息。
“你不需要知道。”霧隱冷笑一聲之後再無別的話,又一次隱藏在了濃霧之中。
史盎心中驚異不定,秦堯卻全神貫注防備偷襲。沈益的屍體丟在一邊,刺死後霧隱突然再現。秦堯本能地要把史盎掄出去,史盎也被嚇傻了,卻又掙不脫秦堯那恐怖的肉身力道。
但秦堯心頭一動之後,又硬生生將史盎拉了回來,結果沒有肉盾保護的秦堯又被劃了一刀。好在這次不是太嚴重,隻是劃在了上臂上。
“王八蛋,這家夥是真的連你們都殺啊!”秦堯搖了搖頭,“本沒想著真正害死你們的……你走吧。”
說完奮力一掄,將史盎狠狠扔了出去。也不知道這家夥有沒有命逃出去,聽天由命了。
但霧隱豈會容許他脫逃?隻要在這個濃霧領域之內,除非像秦堯剛才那樣強行破壁,否則誰都出不去。
當然,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秦堯的身上。
而現在時間又過,秦堯不得不再次催動了破字咒,掌心裏最後那點魔核根本無法補充大量的消耗。
最終魔核吸收殆盡,而秦堯的念力也隻有三百多點。
難道說,非要發揮龍陽破魔劍那種超級威力?在那種威力之下,或許能將這個怪異的領域再次破開。但那樣一來必將渾身酸軟無力,就算加持力字咒和疾字咒,也一定跑不過身法輕盈如風的霧隱。
就在秦堯如此糾結之時,哪知道一道洪鍾般的怒吼響起。單是這一道怒吼,竟然讓這個濃霧領域產生了細微的震蕩。
本以為是救兵,但隨後秦堯稍加辨別就心中大苦,暗想這下是徹底完了——聖教衛道者頭目楊震霆!
原本老家夥沒了小狼,本該追不上秦堯或霧隱。但秦堯他們在這一帶打鬥太久了,又是怒吼又是慘叫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夜之中傳播很遠。於是怒火中燒的楊震霆聽到之後馬上趕來,到了這裏之後,憑借老辣的眼光當即認出這濃霧是一團奇怪的咒法領域。
怒喝一聲等於是試探,大體探測出對手的實力,楊震霆也不禁微微一驚——一個貨真價實的真裔,而且恐怕不亞於他。
這根本不是秦堯,因為聖教高層根據網上視頻推測,秦堯還不到真裔境界,隻是實戰能力突出罷了。
眼前這家夥究竟是誰?
略加思索,楊震霆雙手交疊於胸前,如聖教普通執法者的手印,但是雙手之中卻多了一隻笏板。
“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
伴隨著他的吟誦,白色的血氣緩緩凝聚於顱頂,最終形成了一隻大鳥的模樣。雖無孔氏那種鳳凰的端莊,也無冥鳳的霸氣,但終究有種傲然之態,肅穆莊嚴。
一個照麵就凝聚出了血氣幻影,可見他再不敢粗心大意,必須一舉拿下。
緊接著,潔白的笏板散發出了濃鬱的白芒,漸而越來越濃鬱,最終變成了淡淡的銀白色光彩。
銀白色,這是上等嫡裔才能發出的血氣色彩,而中等嫡裔的隻是濃鬱白色。隻能說笏板這個法器很不錯,提升了他咒法的實際威力。
“吾善養吾——浩然之氣!”楊震霆一聲怒斥,聖誦完成,一股強大的白芒如銀月輝映,水銀瀉地一般衝向了濃霧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