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楠哥明媒正娶的妻。
三年前,小王爺柯欣起兵謀反,楠哥奉命征討,不慎落入敵軍圈套死無全屍。
我為他守了三年寡,兢兢業業打理將軍府。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死而複生,並且帶著一個陌生女子回來。
女子叫“芊”,膚白貌美,柔弱無骨地依偎在他懷裏,兩人如膠似漆如一對苦命鴛鴦。
楠哥冷著臉,眼睛裏盡是疏離:「她在戰場上救了我,悉心照顧我數月,為了報答她的恩情,我將她帶回來。」
「姐姐,我隻是暫住將軍府幾日,你不會討厭我,要趕我走吧?」
她的模樣可憐極了。
我看著她心裏不由得發冷,天真,不會真的以為楠哥喜歡她吧?
邊塞小地方出身的白蓮花孤陋寡聞,想勾引楠哥也不提前做做攻略。
畢竟,整個京城都知道,楠哥有個早逝的白月光,懿弦。
為了他病弱的白月光不惜違抗聖旨,反對與我這個首輔嫡女的婚事。
「段鴿,收著點性子,芊在家住幾日,不許耍你那點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我敷衍地點頭:「將軍放心,就是要和離為芊妹妹騰出位置,我也是願意的。」
楠哥攬著芊的肩膀,抬步跨過門檻,不忘警告我:「你最好說到做到。」
我不甚在意地笑笑。
等著看吧,好戲才剛剛搭了個戲台子。
天暗了下去,楠哥果然留宿在芊的房中。
我的貼身侍女,意弦端來一碗燕窩粥,勸我多喝兩口:「夫人切莫與那不知禮數的女人計較,氣壞了身子可太不值當。」
我笑著接過來。
從前京城關於我的傳聞清一色都是我愛慕楠哥,用盡手段要嫁給他,最典型的事例是不吃不喝,絕食抗議。
隻有我自己和意弦知道,我不愛楠哥。
「意弦,你想報仇嗎?」
意弦猛地一怔,隨即,她紅了眼睛,恨意迸發而出:「想,為了我的竹君,我願意付出一切。」
她的白月光竹君,光風霽月,溫潤儒雅。她們兩情相悅,敲定私奔四海為家,奈何楠哥橫插一腳,皇帝昏庸棒打鴛鴦。
竹君為了救她,死得淒慘。
而她忍辱負重,化名隱藏身份投靠段鴿潛入將軍府,待到合適時機,親手手刃仇敵。
我說:「好,三日後,府裏喜宴上,我們動手。」
府中開辦喜宴為楠哥接風洗塵,慶賀他劫後餘生抱得美人歸。
我作為將軍府的女主人,宴會各項事宜皆需通過我首肯,換而言之,宴會上發生的任何意外,責任都會落在我頭上。
我在將軍府待了三年,這裏的一磚一瓦於我而言再熟悉不過。
所以,當我和芊同時落入水中,楠哥毫不猶豫去救芊時,我鎮靜地遊到另一邊。
「夫人!」
意弦神色慌張地為我裹上白狐毛大氅。
白狐珍貴,它的皮毛更是千金難求,楠哥一定忘了這件大氅是聘禮之一。
楠哥長得俊俏,當初,他銀鞍白馬,十裏紅妝求娶我時一度成為京城廣為流傳的佳話。
三年,徹頭徹尾的騙局謊言也應該落幕了。
「楠哥哥,我沒事的。」
楠哥心疼的摟緊芊,不給我證明清白的機會:「別害怕,是不是她推的你?」
「芊兒,我隻相信你,隻要你點頭,我就休了這毒婦。」
休了我?
我握緊藏在袖子裏的手暗自竊喜。
等的就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