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玉踮著腳尖蹲在茅廁,一隻衣袖捂住口鼻一隻手在紙籃裏摸了摸。

空的?

武玉皺眉,心裏一驚,不小心吸進一口臭氣,漲紅的臉色一下變得鐵青,她明明記得還有兩張的!

“姚成功!姚~成~功!救命!!!沒紙了!”武玉閉眼痛苦的喊道。

她上廁所前不看有沒有紙的習慣得改改了!

“知道了,來了……”遙遙的一聲回應。

不一會門縫裏伸進來一隻手,拿著幾張報紙搖了搖,姚成在門外捏著鼻子。

“多的放紙籃裏,我先走了,還有,別叫我姚成功。”說完沒等回應就溜,這裏的空氣讓人喘不上氣。

姚成他爹以前給他取名叫成功,希望他事事馬到成功,結果上戶口的時候少了個字,改不過來了,所以很多人還是叫他姚成功。

武玉拿著報紙的手不停發抖,氣的!她得慶幸姚成沒給她拿玉米棒子進來。

進退兩難,她總不能光著屁股出去,恨恨的將報紙揉軟,先解決當下事。

武玉出了茅廁後長舒了一口氣,果然是由奢入簡難啊……

她是在半年前重生回來的,重生後她才知道,上輩子那個事事優秀當先的表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們都生活在一本小說裏,故事裏女主薑曉曼來自未來,在這裏嫁給了同村的糙漢男主沈岩。

正好迎著改革開放的春風,薑曉曼靠賣快餐發家,攢夠錢後又開餐館,後來搞服裝批發,順路還考個大學,和沈岩結婚生子,買房買地,然後一起鬥極品虐渣渣發大財的故事。

她就是那個極品渣渣……之一。

對她的鬥和虐貫穿全文,就是沒帶上她發。前世有媒婆是準備把她說給沈岩的,但她沒瞧上,不是說他不好,主要是她不喜歡那掛。

前世自己雖然沒發財,但生活條件上也沒吃過啥苦,隨著社會條件越來越好,上廁所不是馬桶就是地磚砌的發亮的便池。

突然回到八十年代,那是真的難習慣,她們家都還算好的,用磚頭砌的,每次解完都會用水衝一下,大部分人家裏就挖個坑搭上兩塊板,除了拉的時候怕糞水濺上來,夏天還得擔心蛆蟲爬上腳。

武玉姿勢怪異的走到大門口,坐在台階上歇腳,腿麻了。

姚成啃著一截黃瓜在屋裏聽收音機,看武玉僵著個身子坐在那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關掉收音機,眼睛骨碌一轉,輕手輕腳的出來。

“啊!姚成……功,你缺不缺德!”

腿腳仿佛千萬隻螞蟻在咬,那一下不重,但仿佛能讓她靈魂出竅。

姚成躲在一邊,笑的賤兮兮的。

“就得這樣,好的快。”姚成心虛。

“我不嫌它慢!”武玉咬牙。

她翻了個白眼,忽然意識到不對。

“你今天怎麼在家?不用上班嗎?”

“我上班誰給你拿紙?”姚成連啃幾口,將剩下的丟給不遠處候著的雞,“秋收了,過幾天也就分田到戶,我這幾天都沒事。”

“哦……”武玉點頭,忽然又怒道:“廁所草紙呢!我明明記得還有的。”

“我給用了。”

“那你怎麼沒補上,搞得今天用報紙。”

用慣了草紙,總覺得報紙不得勁。

“家裏沒有了,其實報紙也挺不錯的哈……”姚成摸摸鼻子,訕訕回道。

“你吃錯藥了?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沒有了咱們今兒去城裏買吧,順便看個電影。”

武玉起身跺了跺腳,不麻了,斜撇了他一眼,姚成總覺得在裏麵看到了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