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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高麗,濟州島,晴空萬裏蔚藍如洗,海與天的交界渾然一色。
一條半山公路上,大巴緩緩駛到琥珀酒店門前。
正在昏睡中的李耀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推了一把,猛地睜開了眼睛,眸子裏射出野獸般的凶光。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拔腰間的刀子,卻意外的摸了個空。
地接導遊劉勝賢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反應嚇了一跳,操著一口不算很熟練的漢語說道:“喂,別睡了,到酒店了。”
李耀掃了一眼周圍,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還有一絲迷茫。
待看清周圍的景象後,他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旅行團的大巴內,整個人腦子一片空白。
很快,他又像是劫後餘生般長舒一口氣。
“媽的,還好隻是個夢,我還以為自己死了呢!”
李耀捏了捏自己的臉,頗為欣喜地嘀咕道。
他做了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他夢見太陽風暴降臨,大量火山噴發,來自海岸那頭的火山灰很快就遮蓋了濟州島的天空。
有毒氣體害死了大量的人類,緊隨其後便是因為陽光被遮蔽,致使氣溫快速降低。
先是接連的暴雨和海嘯,隨後演變成了降雪結冰。
突如其來的災難摧毀了人類社會,天災殺死了無數人類,又有無數人死於缺乏物資。
走投無路的人也開始了互相爭搶物資,掀起了更為酷烈的殺戮。
李耀在琥珀酒店堅守了一個月,始終沒能等到任何救援,物資已經耗盡,又麵臨著本地暴徒的威脅,他被迫鋌而走險,選擇橫渡冰海返回陸地。
噩夢的最後,他好像是在船上睡著了,也許已經在失溫中死去了也說不定。
還好隻是一場噩夢,
但那真實到宛如親身經曆的慘劇,讓李耀現在想起來都有些不寒而栗。
他甚至有些懷疑起來,那真的隻是個夢嗎?
長達一個月的夢,還能如此的真實?
李耀揉了揉莫名疼痛的大腦,拿起自己的包走下了車。
看著眼前這座熟悉的酒店,李耀突然又有些恐懼。
越想越不對勁,他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麼長,這麼真實的夢。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他回憶了一下太陽風暴爆發的時間,似乎就是在自己帶著遊客辦理入住的時候發生的。
他是一名導遊,這次來高麗的目的是帶領一個華夏的旅行團來濟州島遊玩。
“假的,肯定是假的。”
李耀在心裏安慰著自己,想要讓自己跳出那段煉獄一般的夢境。
相比人類在混亂之中的犯下的暴行,天災帶來的傷害反而顯得還沒那麼可怕。
那是個人吃人的煉獄,李耀一想到酒店內某個客人偷偷殺死同伴,砍下大腿烹煮的場景,肚裏就是一陣反胃。
最讓他惡心的是,當時餓極了的他,心裏竟然生起了過去分一杯羹的念頭。
他險些就被那些惡鬼同化,成了食人的怪物。
“李導遊,來給我提一下箱子。”
這時一個女性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李耀愣了一下後眼中閃過一道殺意,下意識地又要去摸腰間。
在夢中,那裏有一把他用來防身的刀子,剛剛醒來的時候他就想去拔刀攻擊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陌生人”。
這是在末日之下被迫馴化出來的一種本能。
趁自己熟睡時摸到身邊的人,十有八九不是好東西,要第一時間拔出武器應對。
而此時他想拔刀,純粹是想捅死那個聲音的主人。
平複好情緒,李耀扭頭看去。
隻見旅行團的遊客之一劉紅正站在大巴邊上朝自己招手,她邊上還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短發男,叫張兵。
劉紅穿著粉色碎花長裙,身材玲瓏麵容精致,看起來好像是個小姑娘,實際上李耀知道她今年已經快30了,隻是有錢保養得好才顯得年輕。
這是個十足的撈女,這次出來旅遊也是跟著包養她的張兵一起來的,脾氣非常驕橫,有些目中無人。
李耀之所以想剁了她,是因為這個賤女人在夢中的那場災難中,覺得待在琥珀旅館看不到生機,轉而向本地的一群高麗人投懷送抱。
自己想走就算了,她還從背後給看守物資的李耀來了一棍子將他打暈,然後跟高麗人裏應外合卷走大量物資跑路。
她是琥珀旅館的第一個叛徒,當時大家還沒經曆過背叛,比較單純的人們根本沒想到身為同胞的她會做出這種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