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人不能證明,那到時候轟走就是。
一旦他真的是這草書的主人,那……
這將是一個天大的機緣!
哪怕可能性隻有萬分之一,他也想看一看!
麵對趙文軒等人咄咄逼人的態度,以及參展遊客們或是憤怒、或是期待的目光,江淩鋒微微一笑。
“憑據,我沒有。不過,這張破草稿紙能讓你們當寶供著,那我再寫一幅便是。”
“破……破草稿紙?!”
眾人目瞪口呆。
他們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麼狂的!
一張連張鳳來這等眼界極寬的書畫界大佬都認定為“當世僅有”的珍寶級作品,到了他嘴裏居然隻是一張破草稿紙!
簡直是得了失心瘋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
趙文軒獰笑著說道:“賀家的,還不快備紙,讓大家看看你們請過來的這個小醜還能表演到什麼時候!”
賀家人神色一僵。
莊允的事,已經讓賀家的路人緣降到了穀底。
這江半子再出來鬧一遭,那賀家人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眼看賀家人沒什麼反應,趙文軒咧嘴笑道:“姓江的,看樣子,你的主顧好像不相信你啊!”
周圍的人頓時哄笑起來。
賀家真要請了此人來撐場麵,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能耐?
連賀家都不相信,這小子看樣子真的是那種想出名到哪怕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都沒關係的傻子了!
“我來!”
眾人皆對江淩鋒嘲諷不止時,賀清寒快步行至案台前。
她同樣不相信江半子在象棋之餘,還有著當世僅見的書法水平。
但……此時此刻,江半子是在為賀家站台。
她怎麼能坐視他被眾人嘲笑!
賀清寒看了江淩鋒一眼,毫不猶豫地在案台前坐下。
江半子就是失敗,賀家也是和他一起!
賀家眾人,到這時才反應過來。
賀文山恭敬地將他隨身所用的湖筆奉上。
“敢請江半子執筆!”
賀家人跟著喊道:“敢請江半子執筆!”
江淩鋒接過湖筆,在案台前坐下。
賀知州親自為其鋪開宣紙。
“裝模作樣!”
趙文軒冷哼了一聲。
目光,卻是不由得落在青年的湖筆之上。
卻見江淩鋒手腕輕動。
狼毫在紙麵上留下一道略顯纖細的墨跡。
雖無粗壯大氣,卻有一股獨屬於少年人的淩厲和張狂!
隻是第一筆,近距離看到這一幕的人,眼瞳皆是猛地一縮!
他們從這一筆上,感受到了不同於莊允那種模仿出來的靈動!
江淩鋒沉心靜氣,筆尖隨性在宣紙上舞動。
一如初來滄州的那天下午,在西廂房率性而為。
“酒酣耳熱說文章。驚倒鄰牆,推倒胡床!”
無名之輩,萬眾矚目,執筆而動,驚倒鄰牆!
寫完上闕,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手中湖筆速度忽然變快。
筆若遊龍!
那柔軟的狼毫,如同刀刃一般。
筆鋒如刀鋒!
“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少年素有登天誌,傲視候王,我自笑疏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