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幾號啊?”
“16號咯。”
“沙皮九。搓魚蛋搓傻了呀,今天是收保護費的日子,晚上還是我們澤哥正式入會和聯勝的大日子。”
“但阿榮你不是問今天幾號嗎?”
“仲啵嘴......”
日掛斜陽。
吳鬆街內,天灰蒙蒙,四處都能看到香燭廟鋪、神龕鋪,人影著著。
夕陽灑在由青磚築成的拱門之上。
拱門轉角處,擺放一方桌子,油水光亮的簽筒穩穩的壓住有些年頭的紅布。
一行三人走到前麵,腳步聲在算卦攤下停了下來,看向桌子後坐著一黑色馬褂的男人。
旁邊的藍帆布上還寫著古往今來第一卦。
男人先是眉頭一皺,之後又換上營業式的微笑迎向三人。
在港島,沒幾個是完全不接觸傳統風水,從未來的李家,到霍家都極其信奉風水學說,或許他們也知道自己能夠獲取平常人一生難以積累的錢財,並不是靠普世價值當中的勤奮努力,而是虛無縹緲、難以捕捉的時運。
這也導致了這塊土地上傳統氣息濃厚,富豪們迷信,一般人看這麼多大富豪都相信。
反正不要錢,多少信點。
“盲公佬,夠鍾數交保護費了,好快點,別讓我們兄弟幾個難做。”出聲的正是葉澤前不久收下的小弟李桂榮,人稱瘦子榮。
“阿榮,阿九。你們去前麵收,這一攤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澤哥,那我們過去了,有事大聲喊我們,拍馬就來。”
“盲公佬,你幫我算一算時運,算得準,這一卦就當是保護費了,這個月的保護費,我替你免掉。”說著手就放到攤位的紅布上。
葉澤身為和聯勝的預備正式成員,手上這點微弱的權力還是有的。雖說保護費是社團的,但社團在吳鬆街的保護費範圍有時上下浮動,這就給了葉澤操作空間。
盲公佬的老臉笑得見眉不見眼,他一天接滿信客都不夠這個月的保護費,這還是港島人崇信風水的情況之下,糊口卻也十分勉強。
盲公佬殷勤的用手,擦了擦凳子,擦完之後甚至覺得不滿意,又撩起馬褂的擺角使勁擦了幾下。把凳子搬到葉澤麵前,示意他坐下。
盲公佬捏捏他的手骨,渾濁的眼球也開始眯了起來:
“先生,你這個卦詩顯示的是
莫愁千帆過,拂風自是情。”
“何解?盲公佬,別賣關子。”
盲公佬也知道這群古惑仔不好惹,收起了自己平時喜歡裝神弄鬼職業習慣,老老實實解簽文。
“簽文是這樣解釋的,目前隻是眼前看似挺孤單寂寞和無助,但隻要心態好,邁出嶄新的一步,未來總有撥雲見日的時候。”
“你這個簽文,看來我也能兼任一下呀,就這幾句,誰來都可以。”
“先生,這個是卦詩顯示的,不是我隨便亂說的,傳統卦象解釋點到為止。
太盡,那老頭我就要早兩年被那邊接走。”
“就是有點奇怪,你這骨相二斤二兩,八字流通有情,靠近你的老人應你得運,你也是個得暮氣而生的命格。但好像沒有身邊長輩承重得氣。
現在的人已經很少有人有命格,有的還不少是那種天煞孤星類型,你這個命格萬中無一呀。”
葉澤聽完不禁愕然,但驚訝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升起就被他壓了下去,不愧是吳鬆街遠近聞名的算卦佬,看來他說自己家以前就因為搞封建迷信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隻好從大陸逃難來港島的吹水史,大概率真實不虛,還是有些本事的。
“盲公佬,講笑拿其他講,沒有父母、長輩,我是石頭裏蹦出來的嗎?算了,這次就算你了。”
其實隻有葉澤知道他是說的是假話,他來到這個世界其實不超過三個月,相比於這個世界的人,他比從石頭裏蹦出來還要沒有根據,唯一的身份還是係統給的。
“不過,我有一個朋友。”
“想學卜算的的話,我這個朋友能不能跟你學一點。”
盲公佬聞言瞬間臉色就難看了起來,語句斟酌起來:“大佬,這是我吃飯的拿手活,祖上也沒說可以傳外人,你就別難為我了。”
葉澤聽完也明白了,沒說可以傳外人,但也沒說不能傳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