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島咖啡廳,無論白天還是黑夜,裏麵都是霧濛濛的,輕柔的七彩燈光仿佛情人的手輕輕撫過。
在幽靜而清涼的氣氛中,內篏在各個角落的音箱,不斷地吟唱著深情女中音輕緩而憂傷的歌曲,總是讓人憑添幾分為愛而獻身的感人情緒。
所以,很多幽會的男女都會選在藍島咖啡廳,因為它格調高,氣氛好。
正是下午茶的黃金時間,咖啡廳聚集了不少小情侶、學生和不知深淺的朋友,但其中一個卡座卻格外引人注目。
一個精心打扮的職業女性和她閨蜜,另一邊則坐著一個一身汗漬,頭發和背心短褲還沾著塵土和雜草碴的不修邊幅青年,兩邊形成極為有趣又耐人尋味的對比和反差。
其它卡座不時傳來那種不明顯,但一耳又能聽出是在針對他們的低語和笑聲。
莫清芳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了不悅,紅娘在一邊則有些尷尬。
倒也並非今天的相親對象有多不堪,實際上這個叫“朱沫”的男人,不但高大長得還很不賴,讓她秀眉微蹙的是,這人竟一身汗漬斑斑的背心短褲,一雙寬鬆的拖鞋,這一看就是一身裝備走天下的主。
而且,他看起來還懶洋洋的,像是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意思自然也包括相親。
作為一個文員,大學畢業的她也算受過高等教育,平常接觸的也都是西裝領帶,有文化有內涵的知識階層,不說對儀表儀容很注重,也不說對相親的人有多期待,但初次見麵穿著這麼隨意,對她來說,這已是極不禮貌,缺乏對人最起碼的尊重。
一般女的相親,都會帶上一個經驗老到,敢說敢問的閨蜜把關。
眼看要冷場,閨蜜雙手環抱胸前,將一個女性的性感頂出了那麼點意思,開口道:“你穿這樣子,是來相親?”
朱沫忽覺得嘴巴有些幹澀,想抽出根煙點上,但想到咖啡廳作為高雅的場所是禁止吸煙的,也就作罷。
沒能習慣性叼上一根香煙,仿佛讓他覺得沒什麼意思,索性仰靠在如秋千一般的休閑椅上,也不客套:“相親不就是看人嗎?我人已經過來,滿意就談談,不滿意就再見。”
閨蜜被說得一怔,話是這麼說,可是……話說當兵的出來都是直腸子嗎?她緩緩情緒,隻因對這個剛剛運動完,渾身散發出男性荷爾蒙氣息的男人,實在生不出惡感,所以她很耐心地道:“看人是沒錯,但運動完至少得衝個涼,穿正式點再過來,這樣才是對相親對象應有的尊重。”
朱沫咧開嘴,居然很體貼地道:“那要不你們在這等我一會,我回去洗個澡,打扮得漂亮點再過來。”
閨蜜眨眨眼,說:“那倒不用,但下次要注意點。聽說你服役十年,在部隊應該有個一官半職吧。不知轉業回來,會安排到哪個單位?”
華國青年年滿十七歲,就可服兵役,一般兩年退役,能在部隊待十年,不是有關係就是有特殊技能。服役十年意味著至少是以高級軍士長的軍銜轉業,那不單能在各個單位分配一個好職位,還有近百萬的退伍費。
朱沫服役十年,說得上是香餑餑。
閨蜜算是比較“委婉”,一般女的一開口就是三大件「有車、有房、多少存款」,美其名曰為:「大家都很忙,就不要浪費彼此時間。」
“委婉”的意思通常又表明女方比較重視,朱沫看起來雖然不修邊幅,但身高、五官,還有內在條件都值得花點時間了解。
相親的另一個主角,莫清芳那張用水乳、隔離霜、粉底液細細打磨過的臉,雖看不出表情,但沒表態顯然是默認閨蜜的試探。
「據說當兵的人都比較粗獷,嗯,以後花點時間調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