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滅心經》？你在何處看到的？”
“在月吾市，汙染區，一個散仙手中看到的，”帝卯感慨道：“上一次見到《不滅心經》還是在你師尊的藏書閣裏，那個時候你都還沒出生呢，大概得有五百多年了吧，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是絕對禁止散仙修煉的……禁書。”
萬法真人默不作聲。
帝卯歎了口氣：“當年你為了聶蒼盜走《不滅心經》，聶蒼死後《不滅心經》就此下落不明，我原以為是你師姐拓跋司將它藏了起來，可我萬萬沒想到，會在一個靈人境的小散仙手中再次看到這本書。”
“那個散仙，叫什麼名字。”萬法真人神色複雜地問道。
“聽姬月顏說，好像叫馮悅巧，”帝卯搖了搖頭：“她當時站在饗宴旁邊，我以為她死了，沒想到又在酒店看見了她，跟在饗宴身邊活得好好的，還成了真人，她也開了天眼，資質不比你那徒弟差。”
見封凝不說話，帝卯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我……”萬法真人抿了下嘴唇，微微歎了口氣，還是回答道：“那可能是聶蒼的女兒。”
帝卯一驚：“你確定？”
“這隻是我的猜測罷了，”萬法真人不願再回想曾經刺痛她心房的往事：“這是最大的可能，否則無法解釋《不滅心經》為什麼會落到她的手上。”
“你對聶蒼死前發生的事情，了解多少？”帝卯盯著萬法真人的臉，問道。
“自從他捅我一刀逃離師門後，我早已心灰意冷，不再關注世俗之事，對他的情況也不再過問，他死前的事，我一概不知。”
見封凝情緒低落，帝卯微微一笑：“這麼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你心性有成，不會再被俗世侵擾，怎麼還是這樣？”
萬法真人苦笑兩聲：“自古情關最難過，這恐怕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邁過的一道坎。”
“算了，不聊那些沉重的話題了，”帝卯拍了拍萬法真人的肩膀：“幾十年不見，聊點開心的事情嘛。”
見到萬法真人，帝卯也話多了一些，不再那麼緊繃著。
“開心的事情？”萬法真人歪了歪頭，在帝卯麵前，她也不再那麼持重，做什麼都端著，露出了一點小女兒態，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看她的相貌，恐怕會認為她是個不經世事的小丫頭。
“比如說，那個馮悅巧會不會是你的女兒，畢竟你當年和聶蒼……”
“咳咳咳！”萬法真人差點被帝卯這一句話嗆死，她連忙攔住胡說八道的帝卯，汗顏道：“你這想象力夠豐富的。”
“欸？”帝卯驚訝道：“不是嗎？你是不是歲數太大，忘記了，畢竟你當年盜出《不滅心經》就是為了他啊。”
萬法真人翻了個白眼，她這三百多年的修為在帝卯麵前算是蕩然無存了：“我自己生沒生過孩子我還能不知道嗎？哪有這事還能忘記了。”
“老年癡呆的話倒也不好說。”
要不是扶著欄杆，封凝覺得自己都能摔下樓去：“你真是夠了，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惱怒又窘迫的封凝，帝卯露出得逞的笑容：“這才對嘛，老那麼端著幹什麼，多笑一笑、跳一跳，和你那大徒弟學一學，看看人家的生活方式，隔三岔五換兩個男朋友，比你過的有滋味兒多了。”
封凝決定不再聽帝卯的鬼扯，快步離開，卻又被帝卯兩步追上。
“這麼多年不見，別急著走嘛，難道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
“沒有。”
“我不信。”
“嘖。”
“你看，又端起來了，在我麵前還擺什麼架子，你還穿開襠褲那會兒我就認識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看到你板著臉，我就仿佛看見一個老氣橫秋的小屁孩，我得強忍著才能不樂出來……”
封凝徹底蚌埠住了。帝卯倒是很開心，活了上千年，能和她說話聊天的人屈指可數，所以平常看來帝卯是個挺高冷的人，但那是因為她和其他人沒什麼可聊的，見到封凝，帝卯才能展露一點原本的性格，放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