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緬北卻哪裏知道隨口胡謅的一句話,已然泄了底,跟著便繼續嘮嘮叨叨的說,自己幼年之時少了父親,母親如何含辛茹苦的將他撫養,因此他才要出人頭地,謀個好的差事,賺了銀子奉養母親。
歐陽寧卻知他全是一派胡言,他後麵的話也就沒聽在耳中,生怕哪裏忽然闖出敵人來,因此手中的竹棒一刻也不敢放鬆。
但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進了歐陽府,沒走十來步,便走出兩個大漢,那梁緬北嘿嘿一聲冷笑,轉身對歐陽寧獰笑道:“小子,你這輩子是沒什麼作為了,下輩子好好投胎,也不枉老爺我為你費了這許多唾沫。”
歐陽寧雖不將這兩個大漢放在眼中,可畢竟在此栽過跟鬥,不由得心中怦怦亂跳,驚道:“怎麼?”
梁緬北又是一陣獰笑,笑道:“小子,還不明白麼?送你見閻王,到時候給你燒紙錢,還不是賺錢生意了?”
歐陽寧見他們尚無動武之意,也就繼續裝糊塗道:“好漢,我從沒得罪你們啊,幹嘛害我性命。”
梁緬北“哈”的一聲,臉上卻是陰惻惻的,答道:“你能給歐陽老爺試藥,也算是你幾輩子積德了,問那麼多幹什麼。”
歐陽寧聽他說“歐陽老爺”,更是迷茫,哪裏又蹦出來一個歐陽老爺來,難道是霸占這所屋子的人,也姓歐陽嗎?
但此事畢竟太過離奇,永州人口不盛,姓張姓李的都難碰上幾個同姓之人,至於複姓歐陽的,更是鳳毛麟角,難道是強盜為了掩人耳目,改名換姓,做了自己的徒子徒孫了?
眼看兩個大漢就上來拿人,歐陽寧退了幾步,索性將戲陪他們演到底,說不定還能探出什麼口風,繼續裝作極為害怕的樣子,哀求道:“我沒病,我不要試藥,那個姓什麼的老爺生了什麼病,小的給他尋大夫去。”
梁緬北喝道:“進了歐陽家,還想往出跑,別做夢了,左右拿下了。”
歐陽寧眼見梁緬北戒心好重,不再透露任何隱秘,生怕他叫出許多人來,那便脫身不易了,當下滑步退躍,便想從矮牆先就越了出去。
但梁緬北一見他移步,便知歐陽寧用意,又呼喝二人先將歐陽寧擒住再說。
歐陽寧眼見兩個大漢的四隻手掌,往自己肩背四肢上招呼,雖不致命,一旦被拿住了,掙脫倒也不易,哪裏肯大意了,左手用力一捏,竹枝登時破碎,右手一揮,草雉劍的寒光一閃,兩隻手掌掉在地上,正是那兩個大漢的一人一隻右手。
梁緬北見他這劍如此幹淨利落,不禁大吃一驚,可他在此幹這調調,什麼人沒見到過了,口中大聲呼喝,堂後便又湧出七八人來。
歐陽寧見這七八人,都是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真要是聯手圍攻,自己未必抵擋的了,適才之所以下那等辣手,殘人肢體,便是知道自己這點微末道行,萬一被纏住,那可危險萬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