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我沉淪(1 / 1)

一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兒被點破,並沒有緩解這份焦慮,而是讓那個人又再次陷入後怕、焦慮、不安的情緒中。美作將杉菜送回家以後獨自騎著車在黑暗中穿梭,至於去哪兒,他一無所知,隻知道此時疾馳在晚風中的自己也許可以找到片刻安寧,找到一些......自由。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開到了一處草地。美作記得這裏,是曾經,或者是上一次他們幾人送美作離開時在這裏一個勁兒揮手的地方。

夜晚暗得可怕,銜著一片寬闊的草地,似乎要將天地都吞沒,隻有時不時傳來的飛機轟鳴聲告訴美作他此時真的在這個時空,此刻的他屬於這裏。

美作將頭盔摘下,就這樣仰望注視著那片無盡。

“那我又能如何呢?”美作喃喃道。

是啊,又該如何呢?他很貪念這裏的美好了,可是,這些美好在真實中並不屬於自己,他努力去做的是現實嗎?他能改變一切嗎?也許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境,虛幻包圍著這一切。可是他一點都不想離開,他迷戀著這裏的一切,沒有間隙的友誼,幾個沒有遺憾沒有頹廢的兄弟,自由熱情的小太陽,他們都在這裏。

想到這些,美作不禁再次說出了那句:“可是,此刻的我很想屬於這裏啊......”他隻能對著夜空訴說這份妄念,企圖讓那股送自己過來的力量感知。

其他幾人的擔心美作看得見,杉菜說的是什麼兩人心知肚明,可是......可是啊,人的力量怎麼去抵抗超自然?他怎麼都無法勸說自己。

時間在沉默中是那麼漫長煎熬,美作把那些想了又想的問題又過一遍,除了再一次折磨毫無由頭。

手機鈴聲很突兀,但是也將人從痛苦中拉出。

美作將手機拿出,看到西門的名字,第一反應是不是出事兒了,點開接通動作一氣嗬成。

“怎麼了?”美作的聲音有些許沙啞,透露著無力和頹廢。

“我記得我們說過一起解決,但是你總是擔心得不得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們也不是廢物的。”西門一上來就點破,劈頭蓋臉的一頓。

“對了,麻煩你不要一直想我們怎麼了,你應該想想,你的遺憾完成了嗎?你來到這裏,或者說你在哪兒,你都首先屬於你自己。你不虧欠任何。”西門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點起伏,可是這些話,是沉重的,是溫暖的。

“記住,此刻的你,屬於這裏就好。”西門緩緩吐出這句話,緊接著說:“好了,我能說的就這些,我還有安排呢!掛了。”最後一句話的西門好像又變回那個浪跡情場的花花公子,說完便不等美作反應將電話掛斷。

美作有些呆愣,西門的話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說我的遺憾,他說自己沒有虧欠。

自我勸說的過程是漫長無盡的,需要經曆不斷重複的過程,自己不放過自己,強迫自己一定要給個正確答案。可是如果有一盞燈及時點亮這黑暗中持續的鞭撻,也許痛苦有所緩解。

星夜依舊,暗夜如常,可是美作覺得草地遼闊,晚風和煦,飛機的轟鳴是啟程。那些無數次的自我沉淪突然毫無意義。

手機又滴滴傳來短訊聲,美作點開看,是道明寺和類。

道明寺【別一天要死不活的,擔心這哪,不如先搞好自己。】這很道明寺,包括那個錯別字,明明擔心卻又別扭得不得了。

類【不要有負擔,問題是用來解決的,我們可以一切解決,你應該輕鬆點。】

男人的愁容終於有所緩解,一直不自覺微皺的眉頭終於有所放輕。片刻後終於掛上一抹淡笑。

“是啊,隻要此刻屬於這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