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蓮的能量頓時釋放出來,宛如一張網,死死地纏住宇文無。後者一聲怒吼,體內的能量被盡數抽出。黃色火焰變得極其耀眼,四周的溫度也驟然升高。
火蓮與拳頭的交彙處傳出一陣低沉的撕裂聲,能量劇烈碰撞後向四周蔓延開來。周圍的房屋出現一道道手臂大小的裂縫,裂縫愈發擴大拉伸。
陳七漸漸落入下風,火蓮幾乎被強橫的黃色火焰撕扯開來。這時一個勇敢者的遊戲,越持續下去對雙方的傷害就會成倍增加。而隻要其中一人放棄,遊戲便會結束。然而兩人似乎都沒有收手的意思。
“嘭”兩座房屋應聲倒下。
陳七的手掌再輕輕一震,能量天平微微抖動一下。忽而發出一片刺眼的白光,緊接著兩人都感覺手臂一陣刺痛。
又是一下爆炸聲過後,街道上彌漫著隆隆的塵土。
陳七的雙目睜開,眼睛便被耀眼的劍光刺得眯成一條縫。渾身都感覺到痛楚,骨骼像似碎裂開。最讓他頭疼的是那條已經麻木的手臂。他的眼睛瞟了一眼,整條手臂像被烤焦的木炭一般烏黑,上麵還布滿了無數的血絲。手背處的皮膚幾乎全部剝落,一部分森白色的骨頭裸露出來。
他苦笑一聲,道:“天要亡我乎?”
“若是沒有先前發生的事情,我倆或許可以做一對知己。可惜啊。”宇文無輕歎一聲。
“你為何而戰?”陳七的眼球緊盯著宇文無。在後者眼神的深處,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你不像那種慘無人道的軍人。”
“是嗎?你會讀心術?”宇文無的聲音忽而好像變得沙啞了許多。陳七的話似乎勾起了他心中不可抹去的慘痛記憶。
“哦?”前者淡淡笑著說道,“被我說中了。”
宇文無長籲一口氣,略顯和緩地說道:“那時的我不過跟你現在的年齡差不多。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場景,寒冷刺骨的陰風在我耳畔邊呼嘯。我們的鎧甲上堆積了一層淡白色的飄雪,持劍的手在不停地囉嗦。滾燙的熱血濺在我的臉龐上……”
陳七的眉頭略皺起來。“看著身邊的親人、戰友一個一個倒下,心跳仿佛停頓下來。”
“這是戰爭的法則,但無法構成你發動戰爭的借口。”陳七的堅定地說道。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用鮮血和利劍保衛帝國的疆土。可是國王呢?那些令人憤恨的貴族呢?他們居然還在這裏過著風花雪月的日子。在他們眼中,我們不過是一隻任人擺布的棋子。竟然到頭來都是死,倒不如反咬他一口,亦不枉此生了。”
“你這樣的家夥遲早不得好死,隻恨我沒辦法再殺你了。”
“你說什麼?”宇文無道。
“難道不是嗎?我覺得簡直侮辱了軍人這個詞。身為軍人就應當服從命令,一切以人民利益為前提,難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陳七質問道。
宇文無捏緊了拳頭,神情稍顯緊張道:“我不過是為了我們身為軍人的尊嚴,這有什麼錯。”
“尊嚴?”陳七幹笑一聲說道,“居然還敢枉稱自己是軍人。軍人的尊嚴存在於戰場上,否則豈不街上的婦孺老少都能上戰場。”
“閉嘴!乳臭未幹的小家夥,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宇文無的臉漲得通紅。
“即使我死了,亦是為人民利益而犧牲。而你卻隻會被世人所唾棄。”
“放心,你的死會毫無價值。因為沒有人會知道今天這裏所發生的事情,更不會有人會在你的墳前痛哭不止……”
“我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陳七打斷了宇文無的話,他的神情裏孕育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盡管直至我生命的結束,他們仍不會理解我。但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已經超越了自己界限,亦心滿意足了。”
宇文無把劍高高舉起,喊了一聲:“那麼,見鬼去吧。到地獄裏頭做個默默無聞的人。”
劍影在陳七眼瞳中急速放大,他無奈地自嘲一聲。
“嘭”
忽然,半空中出現一道刺眼的白光,宇文無的動作被迫停了下來。短短幾秒鍾過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隻是躺著地上的陳七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宇文無咬咬牙“切”,然後狡黠地轉過身來,仰望著房子頂端。
一道背向月光,端著長弓的人影也在與他對視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