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的街道上,過往著車輛,熙熙攘攘。一陣陣雨聲中夾雜著行人的匆忙,整個B市正在迎接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望著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坐在咖啡館裏的葉苡沫,輕皺起眉頭。低頭看了眼手機裏的天氣,發現早上還顯示的晴天圖標現下都已變成暴雨圖標,這“預報”果然與時俱進。她現在十分慶幸這附近有家咖啡館,讓她不至於擠在外麵的公交站避雨。距離麵試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導航從這裏坐公交到金融街大概也就十五分鍾左右,這考慮到時間還來得及後,葉苡沫手中喝咖啡的動作也變的慢條斯理起來。
隨著外麵的雨聲不斷,咖啡館裏的人數也逐漸增多,眼看著不一會的功夫位置就已經被坐滿了。館內的玻璃門一次次被拉開,其中也走進來一個男人,身著墨黑色的正裝,幹淨利落的寸頭短發,光潔白皙的麵龐透露著棱角分明的冷俊。身後為他撐傘的人,隨著進門的動作,後退了出去。男人眉間微蹙,目光好似從進門前便在追隨著什麼。直到最後落在那人身上,一雙清冷的眼眸才染上了層笑意。
葉苡沫從包裏拿簡曆出來,不經意間的抬眼,正對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一瞬間,四目相對……
時間好似按了暫停鍵,周圍細碎的聲音仿佛瞬間消失了一般。她曾夢到過很多次重逢的畫麵,但都不抵這一刻到來的真實,夢裏的她可以足夠平靜,而此時她,內心比任何時候都要慌亂,甚至到最後她發現自己就連正視那人的勇氣都沒有。
本能的躲避,無處安放的雙手緊捏著桌上的簡曆。這短暫的幾秒鍾,清晰卻又模糊,腦海裏的聲音不斷在重複:真的是他?他回來了。
恍惚間,她感覺那人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好久不見,苡沫”,一道磁性而又溫柔的聲音,從她上方傳來。
葉苡沫緊繃著的身體,在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後,細微的顫動了一下。抬起頭,再次對上那雙墨色的眼眸,而此時的顧南,眼底正透著淡淡的笑意看向她,這樣近的距離,讓麵前的人無比清晰。
這一刻,葉苡沫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時間好似過了很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好久不見”。
…………
“在找工作麼?”顧南坐在她對麵,看著她手中的簡曆詢問道。
葉苡沫:“嗯”,此時的她可能並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和表情有多冰冷,但其實這已經是她目前能達到的最佳狀態了,人越是在緊張的時候,就越容易表現出冷漠。
…………
“先生,您的咖啡”,服務員端上了杯意式。
“謝謝”
葉苡沫的記憶裏,顧南是不喜歡黑咖啡的,因為他說他覺得太苦了,難以入口。但現在看到麵前這個麵無表情喝著咖啡的人,內心說不上來什麼滋味,突然很想問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沒問出口。
顧南像是能看出了葉苡沫的心思,自顧自的說道:“現在覺得黑咖啡沒那麼苦了”。
葉苡沫:“你……”
顧南:“苡沫……”
兩人同時出聲。
葉苡沫停了停:“你先說”,這尷尬的氣氛。
“這四年”
“你為什麼一次都不肯跟我聯絡”,顧南的眼神裏突然多了一絲傷感,語調也變的有些低沉。
“……”,葉苡沫有些征住。
此時,顧南正注視著她的眼睛,仿佛很想從中捕捉到什麼。
“四年前……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是麼”,沒有直麵的回答。
……片刻的安靜
下一秒,響起一聲冷笑。
顧南:“你的感情真夠容易的”,諷刺的話語,脫口而出。
“……”
麵對顧南審視的目光,葉苡沫臉上維持著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此刻麵前的眼神讓她覺得冰冷至極,頓時啞言。
外麵的雨聲漸漸在變小了……
葉苡沫:“顧先生,我還有麵試,就先走了”,她現在隻想趕緊逃離這裏。
顧南將她所有的反應都盡收眼底,眼神落在麵前的咖啡上,聲音低沉卻又帶著一絲自嘲:“這麼不想見到我啊”
葉苡沫起身的動作停住,這時顧南的眼神又緩緩地移回到了她身上,等待著她的回答。
在車裏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推掉了公司的會議隻想立刻到她麵前。這四年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即使他們之間……,他以為她會和自己一樣,哪怕隻有對他一絲的想念,他也是開心的。可是當自己見到她的時候,感受到的卻隻有疏離、冷漠和躲避。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他?是不是自始至終她就沒有真正地在意過他?
葉苡沫:“我 我是真的有麵試的……”
“既然葉小姐這麼忙,那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顧南搶先打斷她的話,臉色冰到了極點,收回在她身上所有的目光,不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