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欠身行禮，“多謝大人。”
說完，女鬼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洞中，孫浩南和黃皮子擠在一起，很快就睡著了。
陳凡卻是眯眼看著洞外，點了一根又一根煙。
梁雲杉說他幼稚。
這也正常。
最近這些年，他恍恍惚惚過日子，純粹是個擺爛的狀態。
可沒人能理解他為什麼這樣。
自百年前下山開始，他的生活，就一直伴隨著屍山血海，刀槍棍棒。
他見過了太多生死。
他不是很明白生命的意義。
口口聲聲說著要修仙，可他真沒明白修仙的好處。
道理他比誰都懂。
可懂得越多，越迷茫。
紅塵練心，卻把他的心練得死氣沉沉。
心境分四層。
自然、功利、道德、天地。
陳凡一直以為，這四個境界，是循序漸進的關係。
可他現在似乎明白了。
這並非是循序漸進的關係，而是一種選擇。
自然、功利、道德和天地，往往同時擺在你的麵前，就看你怎麼選。
就好比一塊蛋糕擺在麵前。
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選擇。
有人自己吃，是為自然。
有人借花獻佛，是為功利。
也有人饋贈於他人，是為道德。
若能通過一塊蛋糕，洞察更為高深的真理，便是天地之境。
陳凡忽然笑了，把手中的煙頭扔進了火堆，又從自己兜裏掏出剩下半包香煙扔進去。
“原來，一切都是選擇。”
“狗屁的心境。”
“順其自然的話，怕是一萬個修仙之人，就有一萬個人永遠選擇自然和功利！”
“不主動以更高的境界要求自己，能有個屁的成長。”
陳凡覺得荒唐。
自己師父苦修三百年沒弄懂的道理，好像就這麼被他悟出來了。
上一秒，他還躺著抽煙擺爛，下一秒，卻又明白了這番真理。
這就是頓悟嗎？
所謂修仙之人的心境，其實就是當個偉人？當個英雄？當個教科書裏的榜樣？
有什麼好處？
是積攢功德嗎？
功德之力在哪兒呢？
陳凡甩開腦子裏的這些雜念，繼續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他從火堆旁邊撿起一支沒有燃盡的香煙，猛嘬了一口，咧嘴笑了。
“要是煙也不抽了，修仙還有什麼意思？”
天色微亮。
黃皮子張開嘴巴打了個嗬欠，一股腥臭味直接把孫浩南給熏醒了。
這倆貨鑽出洞裏，就見陳凡正坐在石頭上刷著短視頻，‘咯咯咯’地直笑。
孫浩南湊近了一看，發現陳凡正在看一場打耳光大賽的直播。
孫浩南沉默兩秒，試探著問道：
“凡哥，我聽說，咱濱海過段時間，好像也要舉辦打耳光大賽，要不然，我給您報個名？”
陳凡白了孫浩南一眼，“你這叫間接性謀殺。”
孫浩南趕緊閉嘴了。
陳凡收起手機，伸了個懶腰道：
“走吧，回去了，還有事情呢。”
孫浩南點點頭，跟著陳凡朝前走去。
黃皮子連忙跟了上來，卻被陳凡一腳踹了出去。
“山裏才是你地盤，別到市區晃悠，小心被人剝了皮做成皮大衣。”
黃皮子立刻停了下來，對著孫浩南喊道：
“下次給我帶幾條草卷兒！”
孫浩南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大概九點左右，孫浩南開車載著陳凡回了鬱金花園。
葉知秋不到六點就來了，足足等了有三個小時。
她沒好氣地瞪了陳凡一眼，隨即老老實實地彎腰，一個字一個字地喊道：
“尊敬的陳凡先生。”
“我奉隊長陸文斌先生的命令。”
“前來向您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