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是營裏的慶功宴,聽說朝廷運送了好些牛羊肉和美酒,苦苦戰事,能吃到這些東西可真是把大家高興壞了,載歌載舞,舉杯同慶。
“今晚喝個痛快,明日起早可要繼續練兵的!誰要是誤了時辰,別說我翻臉不認人啊!”
“知道了營長,我們不會耽誤正事的!”
他將碗裏的美酒一飲而盡,看著眼前那些美味的肉質,可心裏心心念念的卻是那個小戰俘。
“你們先吃,我去戰俘營帳看看,別讓他們以為我們都喝醉了再偷跑了出去。”
“營長,您晚些再去吧,現在……不合適。”
這話聽得他一頭霧水。
“我看個戰俘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
隻見那人嘿嘿一笑,離近附耳道:“咱們這回戰俘裏麵啊,有個小丫頭,這不是今天高興,幾個兄弟正好去樂嗬樂嗬,反正過兩天也得處決,就當發揮餘熱吧,嘿嘿嘿嘿~”
此言一出口,猶如一道驚雷在遲役耳畔炸響!刹那間,他整個人如遭電擊般猛地清醒過來,原本被酒精麻痹的神經此刻也變得異常敏銳起來。腦海之中更是傳來一陣轟然巨響,仿佛有無數麵銅鑼同時敲響一般,震得他頭暈目眩。
然而,此時此刻已容不得他多想半分!遲役甚至來不及跟旁人解釋一句,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那營帳疾馳而去。他的腳步飛快而又慌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盡快趕到營帳那裏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眼看著就要抵達營帳門口,就在這時,遲役突然瞥見幾個醉醺醺、東倒西歪的手下正一邊滿臉奸笑著,一邊不緊不慢地提著褲子從裏麵走出來。當他們瞧見遲役正急匆匆地朝著這邊趕來時,臉上的笑容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愈發濃鬱起來,那充滿惡意和嘲諷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呦,真是對不住了營長,今天您要是先發了話,這小丫頭肯定先給您留著,這您也不言語一聲,那隻能——勉強吃個殘羹剩飯了。”
此刻的遲役仿若被抽走了靈魂一般,根本無心聽他們所言,整個人如木頭般僵直了身體,機械地向營帳內走去。
“遲役,幫我解脫……”
再次相見之時,營帳內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原本生長著稀疏雜草的地麵,此刻早已被她下身流淌出的鮮血浸染得猩紅一片,仿佛形成了一幅血腥而淒慘的畫卷。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嬌弱的身軀毫無生氣。那曾經如雪般潔白無瑕的肌膚,如今卻布滿了累累傷痕,縱橫交錯,宛如一道道猙獰的溝壑。尤其是她的肩膀處,更是清晰可見一個個肮髒不堪的齒印,深深地烙印在上麵,仿佛要將她的靈魂也一並吞噬。這些齒印周圍的皮膚紅腫潰爛,滲出絲絲血水,與身下的血泊相互映襯,更顯得慘不忍睹。
他知道,凡是戰俘,都可被隨意踐踏,這是粟王鼓舞士氣的方法,也是一種變相的獎勵,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體會將別人踩在腳下的快感,才能在下一次大範圍進攻之時有更大的決心向往,與其說粟王在養一群忠心的兵馬,不如說他在養一群聽話的狼。
他明白,隻有在他的眼裏,這個人才顯得與眾不同,或許是因為吃過她做的飯菜,或許是因為了解過她的故事,那層層羈絆最終編織成一副名為感情的畫卷,可在別人看來,她隻不過是個戰俘,是個不聽話跑來戰場之上的愚蠢女子,是一個自甘羊入虎口的笨拙之人。
“你太累了,安靜的睡吧。”
遲役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右手緩緩抬起,手中握著那把隨身攜帶的鋒利短刀。隻見他手臂猛然一揮,短刀如閃電般朝著女子的心髒直直刺去!這一擊迅猛而凶狠,帶著無盡的殺意。
隻聽“噗”的一聲悶響,短刀深深地沒入了女子的胸口,刀尖直抵心髒。遲役沒有絲毫猶豫,緊接著以極快的速度將短刀猛地拔出。刹那間,一股猩紅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傷口處噴湧而出,濺灑在空中,形成一片血霧。那溫熱的血液四處飛濺,有的落在地上,染紅了腳下的土地;有的則沾到了遲役的身上和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