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什麼時候開始不愛的?”
在道門巷口的路上,才九點,周圍卻沒有任何人。寂靜的街道突然傳來了敖安的聲音。
我最終還是沒有讓李軒跟來。
至於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怕敖安的嘲笑,也許是怕李軒對我會失望,也許是怕李軒看到我脆弱的一麵……
我跟敖安隔著能站下五個人的距離,他要往前一步,我就往後一步,在他的逼迫下我不得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從看到你跟柳依依在一起的時候,你滿意了嗎?”
敖安搖搖頭:“允千萌,你對我來說跟那些女的不一樣。”
我沒有開口,對上敖安的眼睛,路燈的一半打在他臉上,讓他的臉一半黑一半亮,琥珀色的雙眼,棱角分明的下顎線,185的大個子,這麼久不見,他好像瘦了。
可我的心似乎發生了改變。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是戀愛腦。
之前以為是缺愛。
但我的家人朋友都很愛我。
然後我發現了一條很好的解釋。
因為我心軟真誠。
從小就在愛的環境中長大。
就會認為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美好的所以無論對誰都會掏出一顆心真誠地對待認為人性本善。
所以無論別人如何傷害我我都會心軟不過我始終認為,任何人失去我,都不會是我的遺憾。
而是他,再也遇不到一個這樣包容他的人了。
看來柳依依對他並不好。
我笑了笑低下頭,又看向他:“敖安,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很搞笑嗎,你過得不好所以想起我了?”
敖安皺皺眉頭:“你現在是有李軒那小子所以說話硬氣了,你覺得他會比我對你好?”
我一聲怒吼:“鬧夠了沒敖安,關李軒什麼事,就算沒有李軒我跟你也不可能,你到底要說什麼?”
敖安被我吼的一愣,但很快又回過神來:“萌萌我跟柳依依隻是一時興起,你想想我對你多好,我們在談一次吧,我跟你都在一起這麼久了我舍不得你…”
“夠了。”我不耐煩的打斷敖安,轉身準備離開,卻發現李軒一直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
他的頭發黑的純粹,眼眸很亮,像裝了星星,五官精致又端正,此刻眼尾帶著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
敖安順著我的視線望去發現了李軒。
李軒眼睛在看到敖安的那一刻,立刻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他快步走到我的麵前,拉起了我的手臂,而敖安也不甘示弱,扯起了我另一邊手。
“鬆開。”李軒的語氣是平靜的,但夾雜著狹有風暴的暗流正在慢慢地湧動。
我隻感覺汗毛在一根一根立起來,連口水也不敢咽下去。
敖安一臉怒視著李軒,把我的手臂往後一扯,我吃痛的叫了一聲。
“啊。”
李軒見狀,立刻鬆開了手。
我看著李軒,他的手已經捏成了拳頭,因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
我見狀,用力甩開了敖安。
而敖安也沒有想過我會這麼用力的甩開他,不受控製的往後退了一步。
我擋在李軒麵前:“敖安,你口口聲聲說我不一樣,卻在我被扯疼的時候不放手,你的愛太廉價了。”
我扯著李軒的衣角:“我們走”
說完我便帶著李軒頭也不回的走了。
所以,之前困住我的到底是什麼呢。
大概是:執念。
人在痛失愛人之後,死亡與悲傷成為了他的執念。於是,不論何情何景都染上了失落的色彩。
一把傾斜的陽傘會讓他想起大樹傾斜,一切都將走向盡頭;停下的手表,意味著時間為故人而停;陰雲密布就像是被死亡籠罩著,盡是陰鬱的氣氛; 一顆爛桃、一朵凋謝的玫瑰、一個碰掉瓷的杯子、一個破玩具。一個翻倒的垃圾桶、拉上的窗簾、收起的遮陽傘、撞癟的汽車,所有這一切都再一次暗示著死亡和失去。
與此對應,陌生人的歡笑、戀人柔情的目光、親吻的一對、幸福的一家人在散步,所有這些世上喜悅的象征突然之間都變成了殘忍的打擊,提醒著他們,人們對他人的痛苦漠不關心。這就是執念的力量,它就像一把錘子,你一旦擁有執念,那滿眼都是釘子
他們都說,忘記,就不會痛苦。還記得第一次淋雨時, 有一把傘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我麵前,又毫無征兆的離開。
也就是那片刻,讓我永遠記得那把傘,盡管後麵的我,依舊淋著雨,後來每逢雨季,我都會想起那把傘,與其說是傘,不如說是那片刻,後來的我嚐試忘記,我跑遍所有能躲雨的地方,可回憶還是伴隨著那晚的雨,落進腦海裏,我還是淋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