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帆端起酒碗,含住一大口辛辣的酒液。
“噗!”轉過頭,噴在兩尺長的雪亮刀刃上。
“時辰已到!”
羅帆十分嫻熟的抬手摘下犯人後頸的招子,右手倒握刀柄,刀背貼著小臂,刀刃向外。
用刀柄的羅刹頭點了一下犯人後頸,就在犯人一愣的瞬間,右手向下畫圓,闊刃從骨縫劃過,六陽魁首落地。
動作幹脆利落!
腔子還沒反應過來,他拿過一隻熱饅頭放在腔子上,迅速被浸紅。
羅帆拿過紅布把刀裹起,走下刑台,把饅頭交給買主,接過幾枚當十銅板,頭也不回的穿過觀看的人群。
回到自家小院,站在院裏洗去身上的血腥氣,換上一身幹淨衣服,雙手捧著刀走進西屋,放在關聖帝君神像前,敬上三炷香。
“呼~”羅帆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在炕上,又喝上兩盞涼茶,整個人才活了過來。
他是一名穿越者,來自藍星種花家。
這裏是赤縣神洲,大虞國。
現在是聖武七年。
聖武帝在位七十餘年是少有的長壽皇帝,但是近十年,太子就換了六位,年號也換了又換。
不知何時,市井間流傳起,皇帝任用妖人為國師,以子孫天壽為自己延命的消息。
傳得有鼻子有眼的,一時間物議鼎沸,直到傳進宮裏。聖武帝大怒,東西輯事廠和繡衣使者一齊出動,封禁全城,捕拿背後主使。
沒想到流言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再加上南方蛟龍作亂,水災不斷。黃天使者、太平天王、無生老母三大教派乘勢而起。
聖武帝派大兵討伐不果,北方又起了旱災,胡人舉兵南下,掠走數萬人口。
一時間仿佛大虞的國運到了盡頭,天災人禍之下,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就連漢京作為天子腳下之地,城外也彙聚了越來越多的流民。
羅帆做為東緝事廠刑房大獄世代相傳的刑吏,更是知道許多常人接觸不到的事,就比如最近半年越來越多的妖魔禍事。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羅帆放下茶碗,快步走到院中。
“李叔,您怎麼來了?”
打開門,就看見一個身穿直衣,頭戴圓帽,腳踏皂靴的中年漢子站在門外,國字臉,連鬢絡腮胡,這是刑房班頭李元。
“小羅,明天你就回刑房當差吧!”李元的臉色很難看,語氣也有些將不耐。
“怎麼了?李叔?”
“老劉走了…”
“明白了,李叔,明天我就去刑房。”
羅帆點了點頭,這半年大獄裏淨抓些妖人,刑房的老人多死於行刑過程中的暗手,羅帆的父親也在其中。
本來他換班後就應該進刑房,隻不過他年歲小,長輩們幫襯他,讓他去菜市口出外差。
不僅有刑房二兩紋銀的月例,還有犯人家屬的打點,經常能吃到些酒肉,在漢京中也算過得滋潤的了。
劉叔家的劉柱比自己還小一歲,現在到了自己照顧他的時候了!
目送李元離開,羅帆隻覺得心口煩悶!
對著前院大喝一聲:“二子!”
“誒!”
“老三樣!”
“好嘞!”
沒一會兒,一個半大小子,樂嗬嗬地端著一張托盤走了進來,小圓臉上滿是喜慶!
“爺,您的老三樣!”二子放下三個油紙包和小酒壇子,撿起桌子上的十幾個當十銅錢就退出了小院,臨走還給帶上了門。
羅帆拆開油紙包,先來上一口油汪汪的豬頭肉墊墊肚子,緊接著一杯酒下肚,再來兩粒茴香豆,細細咂摸著嘴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