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穿雲,清風徐來。
雲來客棧的屋頂不知何時多了八道黑影,如同八個幽靈。
每人手中都有把飲血的刀或劍,但他們卻一動不動,如同天涯海閣巷子門後的石像。
因為他們在等一個信號,一個殺人的信號。
杜平與杏花婆婆對視著,一個平平淡淡,不悲不喜;一個麵色凝重,眼神淩厲。
萬年青喝著酒,是個看客,因為這是江湖上少有的熱鬧,而且就在眼皮子底下。
何況一個是成名已久的飛鳳手杜平,一個是江湖上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母蝗蟲。
他很想看看到底誰能笑著走出客棧。
趙林軒依舊後悔著,祝銘駿依舊害怕著。
因為他們似乎知道的秘密越來越多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一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然而通常的情況,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因為他們都有兩隻能用的耳朵。
飛鳳手杜平與杏花婆婆無論誰贏,似乎都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杏花婆婆不會允許她的秘密被人知道,
而杜平也一定會殺了趙林軒,因為天涯海閣向來有一種奇怪的人,叫遷怒於人。
“那麼問吧!”杏花婆婆寒聲道
她的聲音依舊沙啞,她的背依舊彎著,似乎不願讓人看到她原本的樣子,可偏偏在白天又非要給人看。
杏花婆婆古怪的讓人難以理解。
“好!”杜平依舊平平淡淡。
下一刻他的手掌已出現在了杏花婆婆的胸前,這是他的成名絕技,也是他的江湖門麵,更是他的殺手鐧,所以絕對的快,絕對的準,絕對的狠。
因為這一掌不僅能斷人經脈,還能斷人生路。
因此隻要出手,必傾全力!縱橫江湖多年,大小百餘戰,無一失手,今天也不例外,所以他很自信。
因為杏花婆婆已經口吐著鮮血倒在三丈之外的黑夜之中。
杜平心中微微一驚,但看到地上的杏花婆婆之後麵色如常,因為這世上沒人比他更清楚飛鳳掌,他很確定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杏花婆婆並未抵擋,杜平出手的一瞬間她甚至連手中的拐杖都丟掉了,她知道這一掌躲不掉,她也清楚這一掌的厲害。
因為杜平早有準備,她的毒失去了作用,拳腳功夫自然不及杜平。
因此她選擇了賭,這是她第一次賭,賭的是命,因為她有這個自信。
杜平回到原來的位置,每一步依舊不大不小,不急不緩。
黑夜中落下兩道人影,倆個黑衣人架著杏花婆婆回到了客棧內,將她丟在原來的位置。
隻不過原來是站著,現在是躺著。
黑衣人已消失,似乎從來沒出現過,因為他們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任何人。
萬年青依舊看著熱鬧,似乎根本沒看到倆個黑衣人,他現在的興致很高,而且很想知道結局。
趙林軒與祝銘駿也很平靜,因為他們還在吃驚的看著杜平,根本顧不上為倆個黑衣人大驚小怪。
的確是很厲害的一掌,至少他們這麼認為。
“為何不出招?”杜平依舊平淡
“因為……出了招也不是對手!”
杏花婆婆吐了一口血,粗布袍子沾染了許多鮮紅的血,並摸到了她的拐杖抱在懷裏,她的臉似乎更蒼老了,一雙無情的眼睛冰冷的盯著杜平,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不如有什麼話快問吧,老婆子怕是快撐不了……多久了!”杏花婆婆又吐了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