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學章無緣無故被打了幾拳,心裏窩屈不已,而且他也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這錢肯定要還的,可是拿著他的錢給老大還賭債,他肯定不願意了,便發怒找楊鐵栓說要分家。

楊鐵栓不同意,說長兄為父,他說不分就不分,任憑楊學章怎麼鬧都不行。

不過楊學章畢竟是讀書人,腦子活,便去找了族長做主。

說爹娘已逝,按理可以直接分家,可是他想著兄弟不容易,便拖了下來。誰知道大哥外麵賭錢,欠了債,現在家中無錢還債,要債人鬧得合家不寧。並把自己臉上的傷給族長看,說是無辜被牽連,被要債人打的。

楊族長一把的年紀,對於楊家這一出出的也是腦袋疼。

為了楊家出了一個守孝期間出去賭錢的人,他已經夠惱火了,要不是看對方家中還在守孝期間,他恨不得直接開族中大會逐出這樣敗壞門風的人。此時又見楊學章可憐兮兮跑來說要分家,更是頭疼不已。

頭疼歸頭疼,楊族長也看眼前這後生可憐。楊學章這孩子一直考秀才考不上,雖然因他楊家生了不少事,但總體他在村裏的形象還不錯,也不想這樣的孩子被楊鐵栓拖累了。

更何況,父母走了,兒子分家本屬應當,隻是楊鐵栓現在鬧著不分。當大的欺負小的,小的也隻有找他這個還能動彈的老的主持公道了,誰讓他是族長。於情於理,這個家也是得分了。

於是在楊族長的主持下,楊鐵栓和楊學章兩家分了家。

房子一家一半,糧食一家一半,家裏的地也一家一半。據說當初因為家裏的房子,大房和四房又在楊族長麵前鬧了一場,因為三間半屋不好分,而且雜物房糧倉和灶房也不好分。

最後楊族長無奈,隻能做主正房三間從中間劃分,一家一間半,灶房雜物房共用。牽扯到楊大妹被休在屋裏住著,後麵那間小隔間暫時由楊大妹住著,以後還是兩家對分。

分完以後,楊族長落荒而逃。

楊鐵栓那婆娘王氏實在太難纏了,不如意就地上打滾哭,他發怒也沒用,因為沒人上前拉。楊族長決定,以後再也不來這家了。

至於楊大妹,兄弟一分家,她成了兩家都不要的累贅。以前沒分家的時候,她幫著家裏做事種地,吃飯都在一起,現在一分家,所有人都把她漠視了。

楊大妹在家裏狠狠的鬧了一通,又是哭爹又是哭娘的,沒辦法楊學章兩口子臉皮比大房兩口子薄,隻好把大姐接受過來,讓她幫家裏做活,四房管她飯吃。

至於楊鐵栓那裏,他自己都自身難保。把分的糧食賣了,把王氏那裏摳的銀子拿出來,才將將夠把債還了。

期間為了錢的事,他還和王氏在屋裏對練了幾次。不過他們兩口子在屋裏對練,是沒有人去拉架的,至於對練的結果,外人也不得而知。

……

據說楊大妹在楊學章那裏也過得不好,後來不堪寄人籬下,又去求了前夫李棟。

李棟家也慘,去年征徭役事件,他家沒錢隻有人,他二弟為了大哥和家裏的侄兒侄女主動服了役。

他娘送走兒子,受不了打擊,又是久病之身,沒多久也跟著去了。

據說楊大妹去求了很多次,冒著被人打的風險進了村裏,跪在李家屋前就不走了。哭著求原諒,說以後再也不敢了,一定老老實實相夫教子。

一開始,李家村裏的人都攆她罵她,李棟家也閉門不開。後來去次數多了,李家村裏人也挺同情這婦人的,心想別人看來真是有悔改之意,便沒有再趕她,李家人似乎也被她求心軟了,又重新接納了她。但是休書還是沒有收回,要看她以後的表現。

……

楊大妹耍了苦肉計,終得所願返回夫家。至於她能不能改好,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隻是這一切都和林青婉沒有什麼關係,她也就是當個八卦聽聽算了。

第135章

天冷了下來,前些日子楊鐵柱又忙著開始凍冰了。

現在每年到了天冷的時候,凍冰幾乎成了楊鐵柱和夏大成都不忘的事兒。包括淮河縣那裏的小作坊,夏大成今年也提前挖了冰窖,並安排了人手凍冰儲存,準備來年之用。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快過年了。

因為守孝期間,林青婉本是準備還是和去年一樣,隨便整些吃食過年。可是林青亭卻捎信回來說,今年過年會回來,陪妹妹和妹婿一起過個年。

林青婉當初就和自己哥哥說了,兩人現在相依為命,哥哥也沒有娶妻,以後就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沒想到林青亭真的聽進去了,隻憑那句過年回來,就聽得出他真心是把這裏當做自己家了。

隨著信兒回來的還有一箱子各式皮毛,說是捎回來給家裏人做衣裳穿。

說起捎信這個就複雜了。

林青亭當初和林青婉說過,為了不添麻煩,自己到雲州見妹妹還是隱藏了蹤跡。臨走時,林青婉讓他有什麼事就捎信回來。原本以為隻是一句叮囑語,誰知道林青亭果然捎信回來了,還捎信方式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捎信不是派人直接過來傳話的,而是在小作坊每次送臘味鮮的一家酒樓放了一箱子東西,讓掌櫃的轉交給送臘味鮮的人。

東西是送貨的龐梁帶回來的,說酒樓的掌櫃讓交給楊鐵柱,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楊鐵柱抱著箱子回來,一頭霧水有點摸不著頭腦。

林青婉讓他直接打開看了,看了不就知道是什麼了。

打開一看,裏麵幾張上好的皮子,還有一個小匣子並一封信。信上前綴沒有署名,就是簡單的幾句話。

林青婉把信拿過來一看,就知道這是林青亭的書信了。因為林青亭的筆跡,她認識。信上說,皮子和首飾都是下麵人孝敬的,他也用不上,身邊沒有女眷,便捎來給妹妹。並說了,過年的時候會回來吃飯。

林青婉看後失笑,覺得哥哥搞得像地下-黨似的。不管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林青亭的苦心。

皮子是都是些非常好的毛皮,摸起來油光水滑的。具體的林青婉也不認識,隻是其中有條火紅色的狐狸皮,她非常喜歡。楊鐵柱以前打獵,對於皮毛還是很懂的,說這些都是上好的皮子,很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