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起來了!要不然一會要耽誤吉時了。”,徐妙意被丫鬟在床榻旁搖醒,她捂著昏沉的腦袋,艱難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聽著侍女琴兒熟悉的聲音她心中一頭霧水:我不是用金簪自刎在和親的路上了嗎,難道沒死成又被打道回府療傷了?
既已死了一回,這次說什麼我也不要再去接受那不公的命運了!
“琴兒,你去告訴父親,我不會再去和親了!若朝廷真的要以此治徐府的罪,我倒要親自去官家麵前問個清楚,為何兩國的和平非要女子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作為代價!”
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徐妙意的額頭,侍女琴兒微皺說到:“小姐你這也沒發燒啊,怎麼開始說起胡話來了。奴婢都勸過你別總想著徐府的瑣事了,今兒是小姐你的大喜日子,昨天還連夜在瞧賬本。”,接著她從衣箱中取出件寶藍色的外裳遞到徐妙意的眼前,又開始嘮叨:“還有啊盛小公子的衣裳府裏自有裁縫可以做的,哪裏需要小姐你如此操心!現在花轎都在外邊等著,小姐你還是快快梳洗一番才對,莫要讓姑爺和來賓久等了不是。”
徐妙意聽完侍女琴兒的話後,驚愕的張大雙眼。她緊緊拽住琴兒的胳膊不可置信道:“什麼姑爺,我不是要到北遼和親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要嫁的人究竟是誰!”
“小姐,你手快鬆開些力道,奴婢的胳膊怕是要廢了!”,琴兒想要抽出手臂卻看著徐妙意一臉茫然不解的眼神緊緊注視著自己。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隻見徐尚書略帶焦急的口吻說:“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給小姐梳洗打扮!”。徐妙意的注意力被他轉移,本以為此生要與家人天人永隔,沒想到還能再見到父親。
“爹爹~”,徐妙意放開琴兒的胳膊朝他飛奔而來。
看著女兒像兒時般對自己親近,徐尚書也微紅了眼眶。精心嗬護的寶貝,從嗷嗷待哺的嬰兒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這一眼望去十幾載的光陰不覺已匆匆而逝,嬌弱的鮮花也要離開溫室栽種到更廣闊的土壤中。“爹爹,我不要成親,更不要離開你!”,徐妙意伏在他肩頭不斷的哭喊著,徐尚書一臉心疼又無奈的摸著她的腦袋道:“意兒,爹知道你舍不得我,但女兒家總是要嫁人的,要是想爹爹了就常回來,徐府永遠是你的家!”
“爹爹你說回家是什麼意思,我不是要被送去大遼和親嗎,如何還能回來?”,徐妙意掛著淚珠的雙眸一臉茫然的看著父親詢問。隻見徐員外取來手巾將她眼角的眼淚擦去,歎了口氣開口:“意兒這是做噩夢了不是,夫君可是你自己挑的,爹爹倒是不想你這麼早嫁人。要是知道你這麼舍不得我,在程錦年那小子來求親時就該派人將他打出府去。管他什麼大宋第一才子之名,哪點能配上我的掌上明珠了!”
徐妙意眨眨眼不可置信道:“爹爹你方才說要娶我的是錦年哥?我不會在做夢吧。”,隻見她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好像是真的竟有些疼。“莫不是又看不上那小子了,要不為父這就讓他回去,等你想清楚再說反正爹爹也不怕別人說閑話,隻要我的寶貝女兒開心就成。”,說著徐尚書就要往門外走去,卻被徐妙意急忙拉住袖子。
“爹爹別去,要是嫁的人是錦年哥的話……”,徐妙意停頓了幾秒羞紅著臉說道:“那女兒自然是願意的!”,想到夢中自己與程錦年被和親之事阻隔無法在一起,心中不免生出些酸澀之感,現如今有可以修成正果的機會,自然要牢牢抓住才行。瞧著自家女兒被程錦年套牢這不爭氣的模樣,徐員外無奈的搖搖頭開口囑咐:“嫁到程家後便為人婦,萬不可隨意再耍大小姐脾氣。但要是姑爺敢對你不好,我定不輕饒他。你要記住,爹爹永遠會站在身後為你撐腰知道嗎?”
徐妙意聽到此話感動地撲進父親懷裏,又忍不住掉起了淚來。看到女兒像兒時般粘著自己,徐尚書懷著既欣慰又摻雜著難過的心情,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說:“都多大人了,還哭鼻子。時辰不早了,快換上喜服做好準備!”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隨著儀式的結束後徐妙意被下人請進新房,默默等待著新郎官的來臨。披著紅蓋頭的她顯然有些局促不安,但因為那個噩夢如今顯然就如此彌足珍貴。沒有宋遼和親,家人安康自己也和心上人修成正果,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徐妙意想著嘴角忍也不住揚起了弧度。
“別攔我,我要去見阿姐!”,徐妙意聽見門外有吵鬧的聲響,她扯開蓋頭一角詢問侍女:“出什麼事了,我怎麼聽到有叫喚聲?”。隻見婢女半弓著身子回複她:“回稟少夫人,門外是盛少爺說是要尋你,可這是新房怎能隨意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