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安靜平常的夜晚,江元白獨自站在陽台,他望著天空中那輪圓月,目光透過時空,仿佛能看到曾經那個熟悉而又遙遠的過去。
雖然心中沒有什麼懷念,有些記憶甚至已經變得模糊而遙遠。然而,當每一次抬頭看見這輪與故鄉一模一樣的月亮時,心中難免湧起一些奇怪的情緒。
江元白的目光從月亮上移開,落在了一樓的花園中,曾經隻有玫瑰的小花園變得大不相同,幾乎每一季都會被種上符合時節的花朵。
正值銀裝素裹的冬日,園中的山茶花獨樹一幟,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在山茶花花瓣上,一朵又一朵紅花像是披上了一層白色的紗巾,淺白中透著紅,優雅又純淨。
江元白輕笑出聲,萬幸,此刻的他並不是孤身一人。
“雄主?”
有人喊了他一聲,嗓音低沉而溫和。
江元白還未回頭,來人就已經抱了上來,一顆毛茸茸的金色腦袋在江元白後頸亂蹭,像是沒睡醒,還有些迷糊。
“晚上喝了這麼多酒,醉的不省人事,怎麼現在就醒了?”
洛搖搖頭,抱著江元白的腰沒撒手:“突然就醒了,發現你不在。”
“這麼大隻蟲,居然學崽崽撒嬌。”江元白嘴角帶著淺笑,心中一縷惆悵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伯蘭特現在懷了崽崽,下次不可以和艾麗卡一起帶他喝酒,你也要少喝一點。”
“我們就喝了一點點!今天是新年耶?你不可以說我。”
“噗,你倒是學的快。”
“伯蘭特說,昨天阿喻偷吃他炸的肉幹,就是用的這個理由。
江元白倒不是責怪他,畢竟洛當初懷崽崽的時候,比伯蘭特還要活躍一點。而且蟲族的體質比人類要高許多,隻不過江元白的嘴偶爾還是會按照人類慣有的思維說話。
“忙了這麼久,每年這個時間聚一聚還是很不錯的。”洛攏了攏江元白給他披上的外套,眼裏閃過一絲柔和,他說:“蟲族的平均壽命很長,時間對我們而言並沒有很重要,並不會特意挑出一天來慶祝。”
“並非慶祝,隻是平時太忙,很久沒聯係的朋友能見個麵,說一下話,聊聊近況,或是抱怨最近遇到的奇葩。”江元白想了想,覺得這種話對於洛他們這群天天見麵的工作狂似乎不適用。
“嗯...就像你出差去其他星球,雖然每天都可以通訊,但還是見麵的時候會感到快樂吧?”
他也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感情,畢竟以前都是一個人。第一次過年還是阿喻給他發消息,江元白自己是記不住日子,往後兩年誰家有時間去誰家,一直持續到現在。
漸漸地,江元白發現洛很喜歡特殊的日子裏,自己給他準備的小驚喜,於是倆人新奇的在這幾年玩遍了各種節日。
“我明白的,這是個很重要的節日。”洛點點頭,漂亮的眼睛裏閃著光。
兩隻蟲在陽台站了半天,直到漆黑一片的空中突然炸起一團又一團五顏六色的煙火,洛高興的拉過江元白的手:“雄主!煙花!”
江元白詫異的看向天邊,五顏六色的花火在空中散開,構成一幅美麗的畫。
“不講信用啊,阿喻。”江元白拉著洛的手,嘴角掛著笑意。
就在前天,有關部門的蟲就找到江元白警告過他們,因為前兩年炸開的煙花聲音太大,嚇到了很多雄蟲,導致雄蟲信息素不穩定,勒令江元白和阿喻今年不許再放。
最後江元白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再放那種“危險”的東西時,那隻蟲才三步一回頭的遠去。
隻是他沒想到,伯蘭特很喜歡看煙花炸開的瞬間,所以今天下午伯蘭特得到江元白的答複後,阿喻自己偷偷的準備了。
“伊西斯又得頭疼了,阿喻的投訴信幾乎快堆滿他的抽屜,他們不敢找伯蘭特告狀,就抓著伊西斯不放。”洛笑道。
江元白聽到他的話,偏頭好奇的看向他,然後問道:“不知道中將大人辦公室的抽屜裏,有沒有我的投訴信呢?”
洛被雄蟲的氣息擾的心慌,也可能是酒精的原因,紅著臉說不清話,“沒...沒有,你又沒犯什麼錯,投訴你做什麼。”
江元白一聽這語氣就知道他在說謊,蟲族的新律法剛剛頒布的時候,依舊有雄蟲仗著自己的身份為非作歹,大多數情況都是靠江元白和阿喻出麵解決。要說那群小心眼不會投訴他,他可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