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沉睡多時的睡美人終於醒了,饒是一向沉著自定的餘錚也難免驚喜萬分。上揚的嘴角形成了十分好看的弧度,柔和了本來棱角分明的臉。
沈依瑤癡了、呆了、傻了,有生之年他能這樣對自己笑,自己也值了。
依瑤揉了揉頭,那黑夜的樓梯是個夢麼?兩個截然不同的夢境,究竟代表了什麼?
餘錚按了床頭的呼叫器,轉頭便看到呆滯狀的心上人,想起之前她在睡夢中的哭泣,擔憂道:“哪裏疼?”
說也奇怪,沈依瑤昏迷的時候明明就全身像被卡車碾過一般疼得厲害,這會清醒了,卻道是不疼了。隻是身體有些酸痛,約莫是睡太久的原因。
踢踏的皮鞋踏地板的聲音,在安靜的醫院裏麵格外清楚。推門而進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穿著棕色大衣,麵容精致,有那麼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後麵跟著一群醫生護士,帶著敬畏、討好的笑容。
“叫我回來就是為了她?”女子挑眉看著餘錚,並沒有理會沈依瑤。
餘錚並沒有生氣,隻是平和地說:“你替她看看。”即使沈依瑤迷戀了餘錚多年,能夠他細小的口氣差別中覺察他冰冷麵具下的情緒,她也看不清此刻餘錚的心情。
女子撇了一眼依瑤,口氣十分煩躁:“沒病。”
“可是她之前說痛,而且昏迷地時候一直哭”,餘錚平靜地敘述著。
“沒病”,女子說得十分篤定,“隻是出車禍的時候頭部受到了衝擊。能醒過來,而且氣色不錯,應該沒什麼大礙。去照個CT,確定一下腦補沒有血塊就行了。”她看著餘錚,眼神中有著莫名的情緒。
他們兩人之間的莫名氣場似乎把別人排斥在外了,沈依瑤有些不高興,卻隻是低下頭,什麼也沒有做。
倒是後麵人精似的院長“嗬嗬”一笑,女子收回了方才的目光。
“夏小姐,能夠來敝院出診,真是敝院的榮幸。我知道夏小姐剛下飛機,還沒定酒店,就私下做主幫夏小姐定了”,院長諂媚地笑道。
她姓夏!依瑤抬頭看了看了眼前的女子,如一朵帶刺的玫瑰,美麗卻帶著攻擊性。
夏小姐倒是沒有客氣,從包裏掏出一個U盤遞給院長:“給我配一名助理。我的喜好要求都在這U盤裏麵了。今晚定的房間,我先住下,希望明天醫院能夠提供給我合適的房子。”
她又問道:“還有一個人躺在重症室?”
“是的。傷勢十分嚴重。身體有多處粉碎性骨折,第五根肋骨刺穿了肺葉,至今高燒昏迷未醒。”院長有些擔憂地看著餘錚,畢竟躺著的另一位也是沈家嬌貴的千金,要是夏小姐能夠妙手回春,也能使醫院少受一些沈家的壓力。
“你怎麼看?”夏小姐並沒理會院長,倒是扭頭問餘錚。
餘錚沒有說話,但依瑤隱隱覺得他不太高興。
“別生氣嘛,我救就是了”,夏小姐癟了癟嘴。
依瑤驚訝地看著眼前明麗的女子,她也能夠看出來麼?胸中頓時被煩悶所侵擾,她有些惱了:明明就是不多的獨處時光,如今還來了這麼一個搗蛋鬼。
沈依瑤從小便被沈家保護得極好,從女子幼兒園一路讀到了女子大學。她實在是太不會掩蓋自己的情緒了,心裏想什麼全寫在了這張俏麗的臉上。
“怎麼了?”,餘錚自是看出了她的不開性,寵溺地揉了揉她頭。
沈依瑤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並未注意到夏小姐那緊攥的右手,以及那不甘的眼神。“大概是有點累吧”。
“那休息一會吧”,餘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