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佐安自討沒趣,也沒個自信能得到江裴酈的答案,就自己拿起了一旁的尾巴草玩弄起來。
從上方照下的日光漸漸偏移,江裴酈看了看天色,語調平淡:“該走了,辰時前我們要到達山頂,這段路雖短,但是在我記憶中,可不太好走。”
姬佐安將尾巴草隨手一扔,嘟嚷著:“也不見得有多難走。”但是他還是麻溜的起身,與上官瑉請示後,一行人再次啟程。
這次卻不是姬佐安在前頭帶路,換成了江裴酈。江裴酈帶路沒有姬佐安那麼偏門,踩的每一塊階都是平麵寬敞的,隻要上官瑉稍加注意就能輕鬆跟上,而且她的速度沒有變化,就是勻速保持,讓上官瑉體內的靈力沒有一個大起大落的過程,不會導致身體難以接受。
上官瑉看著江裴酈輕巧的步伐,眼中劃過一抹豔羨。他的靈力並沒有四殿想的那麼薄弱,內力亦然,隻不過論起使用的熟練程度到底遠不如他們四個。
處於隊伍尾端的姬佐安打量著四周,他們已經踏出了瘴氣階段,算是進入最後一段山路了,正如江裴酈所說,離山頂越近的這一段路,危險就越大,當年他從這段路走出的時候,也差點留了半條命。
越深入,姬佐安的五感越敏銳,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在他腦海裏反複放映。他開始頻繁的打量四周,以及時不時雙指合並劃過每一塊岩壁。
他掌心凝聚一團淡綠色的內力實質,然後身體下沉,一掌揮出與一旁的石壁相接,周圍即刻出現水紋般的靈力波動。
不是,不是這裏。
他手肘用勁,騰空後翻踩在一棵老樹上,再次凝聚內力,輕功向前飛出十米後又是一掌與岩石相接。
岩石反應劇烈,直接被內力轟開!姬佐安躲避碎石後腳蹬在身後的老樹上,碎開的岩石迸濺出數不清的鋒利石片,他披風一甩裹挾著無數石片卷到一旁,卻不曾想下一秒一條紅色的身影朝他正麵撞來!
隨著那道紅影如脫韁野馬靠近,人體的保護機製讓他第一時間閉上眼睛無法做出任何抵抗。他咬碎後槽牙,抬起手打算硬抗這“致命一擊”。
“叮!”
姬佐安閉眼等待,記憶中的疼痛卻沒有貫穿全身,他有點恍惚,顫抖著眼睫,卻看見一把紅光勾邊的劍擋在自己麵前,那道紅色的影子正在與劍麵抗衡,靈力碰撞之下散發幾縷難以消散的白煙!
可想而知他若是以手臂相抗會出現什麼慘狀。
漸漸的,紅色影子在丹陽劍逐漸升高的溫度下,與劍麵直接接觸的地方發出“滋滋”的聲響,就像把肉架在烤架上發出的聲音。
“影子”被丹陽劍刺痛,及時撤回,彈射到破碎的岩石上,周圍騰起沙塵一片。
江裴酈站在三米開外,她麵色蒼白,也沒討到好處,一指隔空畫符召回丹陽,將劍鞘放於麵前,丹陽劍推入劍鞘,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江裴酈從隊首趕到隊尾,途中抽劍擲出替姬佐安擋住紅影,整個過程不超過四息。
跟在江裴酈身後的上官瑉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一開始也隻是能看見江裴酈突然折回化作一道白影就閃過去了。
姬佐安緩了兩口氣,拍拍身上的土,又重新站了起來。他看著江裴酈的後腦勺,一邊從胸口摸出四枚飛鏢,一邊慢吞吞的說:“哈,還是這個家夥。”
“裘紅似天蟒。”江裴酈與姬佐安異口同聲。江裴酈看著對麵岩石上的塵土漸漸消散,裘紅似天蟒也逐漸露出真容。
這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裘紅似天蟒,有著人類十歲的靈智,鱗片豔紅,口吐帶毒的血霧,會主動吞噬修行者以獲得靈力。
最詭異的地方就是它們平日活在岩石中,它渾身的蛇鱗極其堅硬。煙霧散去,隻看見裘紅蟒高揚頭顱,吐著紅信子,下體盤了幾圈。
它目光凶狠,盯著江裴酈不放,做出攻擊姿態,似乎隨時就要再次彈出。
江裴酈側頭朝後,目光卻緊緊盯著裘紅蟒,對姬佐安出聲嗬道:“你瘋了嗎,何必主動挑起它的戰意?”
對麵的裘紅蟒收縮身體,尾部發出“沙沙”的聲響,似乎在警告與示威。
“不打敗它,我們走不了。從我們進入瘴氣階段開始,我就感受到它的氣息了。”姬佐安恨得牙癢癢,他體內留有裘紅蟒的毒,隻要附近有裘紅蟒活動,毒性就會複蘇,縱使當時及時解毒也還是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