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都是假的。”
聽到身後謝聞的聲音，清宛深吸一口氣，自知現在並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於是咬牙閉眼，不再猶豫。
噗呲——
淡藍色的血液噴濺在厚重的城牆上，年晟的頭顱倏然落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
年晟的身軀逐漸化為一堆灰燼，風一吹，飄散在空中，不知所蹤。同時，城外那些妖族大軍也在眨眼間化作了灰燼。
清宛的思緒有些飄散。
阿念到底是何時死的？十歲？還是在她進入陸家堡不久後？亦或是更早......
這一刻，她都不知該去怨誰了。
清宛藏於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繼而鬆開。
年晟之事已告一段落，清宛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打了聲招呼就先行離開了。
在她離開後，陸逾之看向謝聞，臉上難得有了慍意，“謝聞，我是不會同意你與長姐在一起的。”
剛才那一下，他可是記住了。
謝聞停下腳步，眸色一黯，他閉了閉眼，卻沒有與陸逾之爭辯。
默了良久，謝聞才開口，聲音很低很低，幾乎不聞。
“我有直覺，她要走了。”
這話像是對陸逾之說的，又像是自言自語。
聞言，陸逾之一噎。
“去哪？”
“說了你也不知。”
謝聞冷笑一聲，抬起右手啪嗒捏了個響指，身影倏然消失不見了。
看著謝聞離開，陸逾之的手攥住輪椅扶手，麵色慘白的不像話。
“少主，有人來了。”
淩川默默提醒道。
陸喻之深吸一口氣，“淩川，我們也走。”
......
玄雲峰，梨花菀。
滿樹梨花在風中翩翩起舞，皓如嚴冬的寒雪，清宛握著佩戴在宋芸身上的玉佩，喚了淩玄一聲。
清宛等了片刻，卻並沒有等到淩玄。
她正要離開，淩玄卻倏然出現，白衣勝雪，仿佛與紛落的梨花融為一體。
“姑娘請留步。”
這一次見到淩玄，他並沒有稱呼她為“芸兒”，而是“姑娘”。
果然嗎？淩玄早就知道宋芸不再是那個宋芸了。
清宛還未開口，就聽見淩玄問她，“姑娘可否告訴我，芸兒被何人所害？”
“副峰主，仇我已經替她報了......”
“好好安葬她吧。”
說完這話，清宛便轉身離開了，她重新躺回宋芸的房間後，回到了獨立空間。
心結已解，她，也該走了......
清宛的目光停在一直卡在46％，很久沒有動過的黑化值，思緒有些飄散。
她是愚鈍，可過了這麼久，自己何嚐不明白謝聞的心意......但她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又有什麼資格去愛與被愛。
她也沒有資格與他們告別。
清宛沒有猶豫，重新凝成實體，出現在謝聞眼前。
“我得走了。”清宛開口道。
謝聞抬眸，直勾勾的看著她，忽地笑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
“太明顯了，我又不是瞎子。”
清宛幽幽歎了一聲，搖了搖頭。
謝聞眼神複雜，苦笑道：“說實話，真想讓你一直留在這裏，可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都無法阻止你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