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昭連忙掩去臉上的慌亂之色。
她都險些忘了,自己早已扮成了一名男子。
“出來這麼久了,我得趕緊回一趟清風門,免得師尊他老人家發火。”陸雲昭單手支著下巴,幽幽歎了一聲,“謝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謝聞微微搖頭,答道:“並無打算。”
“那我與謝兄就此別過,日後有緣再......”
告別之話還未說完,陸雲昭忽地一頓,盯著謝聞朝自己遞來之物。
隻見謝聞手中靜靜躺著一個長方形的小香囊。香囊頗為精致,錦布魚紋,金絲纏繞,不過散發出來的味道並不是濃烈的樟腦氣味,而是一股十分清爽的氣味。
這股氣味似乎有著神奇的魔力,能讓人雜亂的思緒慢慢平靜下來。
陸雲昭從未聞過這樣的氣味。
她又仔細一看,發現香囊上似乎還施了一道不知是什麼品級的防禦型法術。
陸雲昭對著他尷尬一笑,在身上和儲物袋中翻找一通,可惜根本沒能找到可以贈予謝聞的東西。
“我都沒準備什麼......”
“無妨,也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見陸雲昭不好意思收,謝聞又將手往前遞了遞。
陸雲昭這才接過香囊,笑得燦爛,“那便多謝謝兄了......想來我與謝兄甚是投緣,不如義結金蘭?日後也好有個靠傍。”
“不過,這附近好像沒有什麼合適的地方。”
說完這話,陸雲昭有些發愁。
謝聞眸中帶著笑意,“我知道有一地,甚是合適,不如等我半日?”
在天還未亮之時,謝聞便領著陸雲昭進了赤月城的一處宅院。
宅院很大,布局規整,端方有序 ,卻不落富麗俗套,西牆邊兩株青鬆,雅致秀氣。
可這偌大的宅院居然沒有一個下人。
感慨之際,陸雲昭也不好意思自己胡亂走動,隻是跟著謝聞一路繞樹穿花,來到別院。這一片綠樹成蔭,草木茂盛,中間一片卻是十分空曠,還真是非常適合結拜。
謝聞早已擺好祭台,香爐器具也一應俱全。
兩人手中各執香火,陸雲昭輕咳一聲,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詞流利地背了出來,“於別院之內,我二人以蒼天為證,今於此義結金蘭,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求同年同月......”
後麵四字還沒有說出口,她忽然覺得這結拜之詞又俗氣又不好。
若是誰先去了,豈不是白搭一命?
謝聞似是輕笑一聲,接著說:“應蒼天之佑,你我二人今後乃是生死兄弟,此後有福同享,若是有難,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同闖。”
話畢,兩人將手中香火插入灰壇之中,在祭台前磕了九個響頭。
陸雲昭起身,似是想起什麼,扭頭問道:“不知謝兄今年多大?”
“二十一。”
聽到答案後,陸雲昭頗為惋惜地眨了眨眼。
太可惜了,自己竟比他小上一歲。
“我今年二十由有餘,既如此,那日後我就喚謝兄為兄長了。”陸雲昭看著他說道。
謝聞微微一滯。
晨光渾濁,風裏蘊著泥土氣息,天際是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