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二年一個名叫空靈寺的小廟裏出了一位佛祖,這位佛祖將佛門聖地長安變成了廢墟,緊接著佛門傾盡多年積攢的家當讓這位佛祖隕落在了人間。
空靈寺是一匹黑馬,而且是一匹很強壯的黑馬。
然而黑馬終究還是馬,人們無法想象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廟為何能夠生出一位佛祖來?這件令整個神州都匪夷所思的事情注定要被人們談論很久很久的。
談論得多了自然開始對於那樣的廟充滿了好奇:空靈寺在哪裏?他們到底有多強?
跟佛門一樣的強?
每個人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才後知後覺起來:是不是空靈寺在未來的數年裏將決定著神州命運的走向?
與佛門爭奪佛法正統。
與藥王宗,琴穀,劍閣爭奪一切利益。
甚至有可能將與這四個門派拍案叫板爭奪武道大會的舉辦權。
在想到這些種種可能之後,整個修煉界都將目光聚集在了如今的四大門派的身上。對於空靈寺這個突然衝出來的黑馬,他們的反應到底會是什麼?
種種猜想的最後,人們最終還是將目光放在了佛門。
然而這四個門派給所有人的反應都是風平浪靜,似乎空靈寺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直到六月份那個當日事發中心長安終於再次傳來了消息。
活佛衣休出現在了長安的廢墟上,他依舊是那般的光彩奪目,依舊是佛法無邊,依舊還是當年的活佛。他在那方圓幾十裏的廢墟裏給十萬長安人講了一次佛學。
活佛衣休在這次講學的最後再次顯聖了!隻不過他的佛祖金身依舊是那般的模糊不清,似乎還未到真正離開人間的時刻。
衣休的這次顯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告訴天下人佛門依舊是佛門,佛門依舊強大,強大到可以擊敗那些邪魔歪道。
從長安傳來衣休顯聖的消息讓神州那些信仰佛祖的百姓開始沉默,他們的沉默是因為充滿了矛盾: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佛?哪家才是佛法正統?我們到底要信奉哪個佛?
疑惑、焦慮寫滿了他們的臉龐,矛盾的心理不斷的開始衝突在每個人的心中……
然而這些矛盾對於長安來說是毫無一絲意義的,因為這裏是長安,長安人依舊信任佛門!衣休這一次的佛學重新燃起了長安人的希望,他們拿起建築工具開始重築家園,而重建長安的費用全部由佛門承擔下來。
重建長安?這得需要多少錢?這得需要多長的時間?那可是可以容納三十萬人口的城市!
雖說長安已毀,但是對於佛門這種根深蒂固在神州的千年大派,它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局限於一個個小小的長安。
神州再次見到千年大派的底蘊!
六月的天氣本已經很熱了,但今日的長安從淩晨時分便一直在飄著細雨,雨點零零散散小得可憐,但卻降去了長安多日的高溫。
清晨,長安的這片廢墟上,那原本是天台的的亂石堆上三慧之首的慧能正坐在那裏,今日他沒有再穿上當日那金光四溢的袈裟,身上的那件灰色的僧袍已經多處出現濕透後的暗褐之色,也不知他坐在這裏坐了多長的時間。
清晨東邊魚肚白的亮光逐漸亮了起來,或許是這亮光讓慧能的眼睛有些暫時的不適應,他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看天色,天空上的雨點極小,但落在慧能的肩上卻是讓他感到無比的沉重。
隨後他又望向了如今長安內僅存的兩座塔,這一望又是不知多了多長時間,才聽他暗暗呼了一口濁氣後才站起身朝著廢墟的深處而去。
今日的細雨對於重修長安的十萬人來說必定是十分難得的,慧能看著身旁無數的帳篷沉默不言的向前而去,最後來到一處剛剛修建起來的房間後停了下來,朝著門口的慧心與慧樹望一眼後便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裝飾很簡樸,一張桌子一張臥鋪,臥鋪上衣休正禪坐於那裏,慧能向著正閉目的衣休微微行了一禮後輕聲喚了一句“師父。”
衣休閉著的雙眼睜了開來,但卻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去向慧能詢問。
“弟子……”慧能話一出口便打住了,似乎接下來的事情很難於出口,但沒過多久慧能還是將他的想法了說了出來,隻是語氣明顯有些不穩夾著幾分激動幾分顫抖說道:“弟子想進浮屠塔閉關!”
衣休聽慧能說到浮屠塔,他那雙蒼老而深邃的眼睛裏有一絲的波瀾,他看著慧能,臉上疲憊之色顯得重了幾分,他一邊揉著眉心一邊說道:“浮屠塔內有七苦之火,你們太年輕了……”
“弟子心意已決。”這是慧能從進佛門的那一刻起第一次打斷了衣休的話,其中的語氣透著十分的堅定與絕然。
隨後,房間內便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衣休望著眼前的這位得意弟子,久久說不出話來,浮屠塔內的凶險慧能不可能不知道,他太年輕了!過早的進去修煉對他其實並沒有好處,但是慧能如此的絕然衣休自然也知道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