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禾與那人周旋了許久,專注於戰鬥的他也沒注意到在角落裏的師傅們。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也沒必要這樣舍不得吧。”
“住嘴,誰舍不得你。我...我隻是考驗你的武藝,免得到時候遇到危險了還要我救。”
“彌渡,你可樂意隨我下山?”
彌渡的劍鋒襲來,桓禾不閃不避,靜靜站在那裏。
如他所料,劍鋒停在了自己的喉嚨前。看著這雙練武近十年的手在自己麵前顫抖著,桓禾閃到彌渡身後,輕語幾句,便隱蔽身形,消失在黑夜中。
“看來,那小子已經知道些什麼了。”
翌日,大長老把桓禾帶到了議事廳的後麵,這片小小的荒地中央有一口早就幹涸了的水井。
“跳下去。”
“啊?”
“別問為什麼,高層決定讓你下山,這是最後的訓練。”
說罷,大長老照著桓禾的屁股就是一腳,桓禾不負眾望地掉了進去。
“長老,你幹嘛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
桓禾到了井底,摸了摸自己的頭,暗暗叫苦,隨後便摸出兜裏的火折子。循著微弱的光芒點燃兩邊的火把,整個井底才徹底亮了起來。
火把驟然亮起的瞬間,一扇青銅門出現在桓禾的麵前,青銅門似乎感受到了桓禾的存在,釋放出一縷暗青色光芒,沒入桓禾眉心。剛接觸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涼爽充滿全身,但當那束光芒完全沒入,那股充入所有筋脈的涼爽驟然消失,剛才的縷縷清涼劇變為如潮水般的壓力,周圍的空氣就像凝固了一般。厚重潮濕的感覺深入骨髓,桓禾拚命抵抗這股強壓,但他就算調動全身靈氣,那壓力也沒有半分動搖的跡象。
——哢——哢...
桓禾全身骨骼寸寸斷裂,但桓禾沒法求助,聲帶被壓力死死封住,連慘叫都做不到。桓禾感覺自己的痛覺神經已經被全身上下傳來的信號撐滿,神智已經處於渙散的邊緣...他感覺自己的視線被那束光芒牽引出了身體,桓禾看向那具已經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自己”的屍體,理智已經被來自死亡的恐懼充滿。那光芒化為一行小字:
“回答我的三個問題,錯一即死。”
桓禾隻能接受,用靈體寫出一個“好”。
光芒再度變化
“何為死亡?”
“何為現實?”
“何為自我?”
???
桓禾腦子裏冒出一連串的問號,如果他能罵人,一定會把這束光的族譜翻出來挨個問候個遍。“這種哲學性質的題根本沒有標準答案啊!”桓禾慢慢冷靜下來,因為他看見遠處有根同為靈體狀態的針型光芒正在慢慢靠近,目標正是自己的眉心。
桓禾迅速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趕在那針型光芒剛剛刺破頭皮時,吐出兩個字來:
“失去!答案是失去。”
這回輪到那束光遲疑了。
“為什麼?”
“我剛剛一直在思考這三個問題的共同點,死亡是已經失去,現實是正在失去,至於自我,從始至終,一直在失去著。因此,我的答案是失去。”
桓禾回過神時,他的身體已經恢複如初,清瘦的身體也變得健壯起來。他走向青銅門,這回,在一旁的光芒沒有任何阻攔,任由桓禾踏入這已避世百年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