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貴女們一路上熙熙攘攘的議論聲,待到亭子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盯向正在賞花的女子。
眼前這位,氣質容貌哪一樣都不輸京城貴女,怎會是衛巧蘭的商戶女嫂嫂?
見了她們,隻是淡淡賞了個眼神,如此傲氣,莫非是宮裏來的妃子娘娘?
翟芃芃沒見到衛巧蘭口中粗俗無比的商戶女,頓時沒了興致,她率先朝蘇窈發問:“不是說那商戶女在這兒嗎,你又是哪家小姐?”
蘇窈不答,視線移向人群中做賊心虛,正要偷偷溜走的衛巧蘭,當即出聲叫住了她。“衛姑娘。”
她唇角微揚,譏笑道:“衛姑娘見到嫂嫂也不問好,莫非是我認錯了,衛將軍不是你堂兄?”
此話一出,無數目光紛紛投向衛巧蘭,衛巧蘭心虛垂首,算是默認了。
竟然還真是!
眾貴女麵麵相覷,活像個木雞。商戶女也這般好顏色的嗎?看來以後可不能偏聽偏信。
翟芃芃的表情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是……”
“是什麼?”蘇窈語氣悠悠然吐出幾個字:“商戶女?”
翟芃芃隻覺得難堪至極。
此女論容貌氣質處處壓她一頭,她貴為國公嫡女,竟然被區區商戶女比下去了!
眾貴女們心情也沒好到哪去,但最出糗的還屬翟芃芃,她們隻是嘴上說笑,是翟芃芃非要帶頭看好戲,這下可好,被打臉了吧!
她翟芃芃自詡為貌比天仙,一心癡戀燕王,非燕王不嫁呢!誰透出對燕王有意,都要被翟芃芃拿出來拉踩一番,貴女們其實早就頗有微詞了。
今日碰見個商戶女,本想來借此嘲笑一番,貶低別人抬高自己,刷優越感。反倒自己被打臉,要說那翟芃芃還沒有人家一半姿色呢。
不知是誰還竊竊私語起來。
“衛巧蘭!”
翟芃芃要惱死衛巧蘭了,竟敢滿口胡言誆騙她,這些貴女指不定怎麼笑話她呢!
衛巧蘭伏低做小,討好的拉著翟芃芃的衣袖,努力平息怒火:“翟姐姐,我嫂嫂畢竟是小門小戶出身,好不容易能進到國公府賞花,是壞了今日賞花宴的規矩,嫂嫂她從未見識過咱們燕京貴女的排麵,不妨今日就讓她開開眼界。”
翟芃芃為人最好爭鬥,聽了衛巧蘭的話,又覺得商戶女是美了些又如何,還不是出身低微粗俗,不足為懼。
要論身份,她可是堂堂國公嫡女!
於是就讓婢子擺上了宴席,坐到主位,等著會會這個商戶女。
係統翻白眼,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翟芃芃也是個沒腦子的,三言兩語就給當槍使了。
蘇窈淺飲一口茶,掃視一圈,貴女們都在不露痕跡打量她,她也一一淺笑回望。
這一笑,更不得了。
貴女們咬緊手帕子,心裏不知道有多酸。不由得感慨商戶女中竟有生的如此好容貌的,一顰一笑,她們的目光像是被牽引了般。
再看看自己整日用香粉膏脂熏出來的肌膚竟還不如人家一半水靈光滑,倘若不是出身差了些,定是能嫁給王公貴族的。
譬如像燕王這樣風流倜儻的男子。
好險已經嫁人了,不然她們又要多一位潛在敵人了。
“娘子手上戴的玉鐲可是翡翠白玉,真是少有的水色,如此清透。”坐在一旁的貴女忽然問道。
蘇窈頷首。
“我母家是陽州蘇氏,這些玩意不過是拿來賞玩的物件罷了,談不上貴重。”
眾人隻顧著注意蘇窈的容貌,這麼一細瞧,她身上佩戴的珠寶釵環,雖然不是大俗的金銀之物,但流光溢彩,甚是不凡,有許多她們都沒見過。
燕京的高門女眷雖然有虛名,但吃穿用度不見得能有這樣奢侈。
衛巧蘭哪裏還坐的住,她堂兄的俸祿不都落入她娘手裏了嗎?商戶女母家也這樣有錢?想到蘇窈在味芳齋買糕點那一幕,心裏更是嫉妒。
她可不能讓蘇窈比過翟芃芃,自然也提起翟芃芃的鐲子,什麼瑪瑙玉髓,開始滔滔不絕吹耀。
係統不屑撇嘴:【哦,原來衛巧蘭是個狗腿子。本統怎麼說,誰給她的底氣呢。可惜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翟芃芃臉臭的不行,她手上這隻明顯鐲子就比不過蘇窈這隻,更何況都戴了幾年了,衛巧蘭還沒眼力見兒的炫耀。
翟芃芃瞪向衛巧蘭:“吃都閉不上你的嘴!”
衛巧蘭才訥訥閉了嘴。
為了緩解氣氛,貴女們說起燕京津津樂道的一樁趣事,就是顧小侯爺為娶煙花女子,不惜辜負了青梅竹馬、燕京第一才女蕭小姐,大鬧退親。
“不知道那歌姬怎地勾引的小侯爺神魂顛倒,非她不娶。無奈家世不匹配,侯府不同意,歌姬隻能抬進來做個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