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揚和李容若、越關山坐在社團教室裏,安靜地一起寫著作業。
如今他們三人選擇文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倒也有不少共同語言。雖然越關山比另外兩人的成績好很多,但她們兩人也不是笨蛋,並沒有過多地麻煩越關山。
反倒是越關山碰到不會的數學題,還指望著伶玉揚幫他問問裴靈——不過裴靈回消息的時間隨緣,有時候連越關山自己都忘了自己還問過某道題。
“寧安忱真不來了?這麼小心眼?”伶玉揚覺得有些好笑,問越關山。
“這怎麼能說小心眼呢,”越關山抬起頭,“他要是真的坦坦蕩蕩反倒沒什麼,就怕他心裏還難過呢。”他眯眸,表情有些玩味。
伶玉揚聳聳肩:“幹嘛想那麼多...咱們不還是朋友嘛。談個戀愛而已,難道還要影響我的交際圈嗎?”
越關山搖搖頭,想說什麼,終究沒開口。
這幾天他也看得出來,這段感情讓伶玉揚有些煩躁。
家庭原因,越關山從小就習得洞察人心的能力,因此他很明白是因為什麼。
但這種話不能輕易說出口,得靠她自己想。
更何況,他不想管人閑事。
“然後呢然後呢?”李容若顯然聽八卦沒聽夠,趁著三個人都在休息,連忙問,“慕闌就直接把檸檬片一口悶啦?”
“是啊,”玉揚點點頭,一張冷臉也泛出點笑意,“挺傻的,是不是?”
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看他的確是傻。”一道有些悶悶的男聲從門口傳來,三個人看過去。
“寧安忱?!”李容若有些驚訝,看了伶玉揚一眼,”你咋來了,不是說...”
寧安忱徑直拉開越關山旁邊的座椅,似乎有些咬牙切齒:“怎麼,我才是正兒八經國象社的吧,某些非本社團成員都天天來蹭教室,我不能來?”
越關山似乎也有些意外,倒是伶玉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看來他是打算當什麼也沒發生了。
寧安忱心裏想的全是前兩天越關山對他說的話:
“伶玉揚和那個男的顯然不是一路人,我覺得你不用這麼快就心灰意冷。”
他不知道越關山怎麼突然好心腸地關心起他的感情生活了,至少這話的確戳中到他了。
越關山不是沒事找事,他是真這麼覺得,顯然伶玉揚也是知道的,隻是還沒細想罷了。但這話當人麵說出來自然討嫌,對著寧安忱說說倒是正合他意。
“嗡——”伶玉揚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寧安忱不近視,眼尖地看到上麵的“慕闌”兩個字。
“哼,小白臉。”寧安忱暗自嘟囔,被越關山淡淡瞥了一眼。
玉揚自己也感覺尷尬,麵上顯出一分微慍,她接起電話,壓低聲音站起來朝著房間角落走了兩步:
“...不是說不要白天的時候打我電話...嗯,會被沒收的...”
越關山輕笑著,低下頭接著寫作業了。
晚自習下課的鈴聲響起,玉揚背著書包向外走,手上拿著記單詞的卡片本,邊走邊看。
慕闌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身型瘦長挺拔。他自然地接過玉揚的書包。
“今天怎麼樣?”他問。
玉揚緊盯著手上的小本本,一時沒聽到他講話。她把手中的卡片本塞到慕闌手上,表情有些焦躁:“你來提問我吧,明天英語課要聽寫呢。”
慕闌微微怔了一下,接過去,翻著看了看,然後輕蹙眉頭:
“玉揚...但是這些單詞,我不怎麼認識。”
“沒關係,你說中文就好。”
“發芽。”
“germinate.”
“本土的,固有的。”
玉揚愣了一下,思索半晌:“in...indigenous?對嗎?”
慕闌搖搖頭,玉揚明白他在表達“不知道”。
她隻好湊上去自己看。
這麼走了一路,慕闌想說什麼,都沒插上話。
顯然伶玉揚的心情也不怎麼樣。在班裏麵,和同學互相提問的時候,中英文混著提是很常見的,而且也更有助於記憶——因為有一些單詞需要寫作的時候用,需要掌握中譯英的能力;而有一些沒那麼重要的,一般出現在閱讀題裏麵的單詞,看到了能想起來大致意思就行了——這種對於單詞重要性的判斷能力對於重點高中的學生來說簡直是刻進骨子裏的,說白了就是,多做兩套卷子就能感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