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深入中國內陸是件非常困難的事

中國鐵路很少,運營狀況不太好,開通線路也少。通常情況下,旅客們無法乘火車到達目的地。謝立山爵士組建了自己的旅行隊,這是在中國內地旅行惟一合適的方式。有很多次,謝立山爵士都需要應付中國地方政府官員造成的麻煩,因為他們試圖勸說爵士按他們設計好的線路走,那他也就幾乎發現不了罌粟產區了。謝立山爵士下決心要獨立完成調查,不許這些政府官員或其他困難阻礙他達到目標。

旅行隊由管家、趕騾人和1輛騾車與7匹騾子組成。4個趕騾人中有2人負責駕駛騾車,另2人負責照管5匹馱運行李的騾子。駕駛騾車非常辛苦,由2人輪流趕車。負責馱運行李的人騎在騾子上,常常搖著搖著就睡著了。謝立山爵士說,“趕騾子的人在上麵搖來晃去,讓人看了心驚肉跳。但據我一路觀察,他們從沒失掉平衡掉下來過。”

騾車實際是一頂大轎子,不由人抬著,而由2匹騾子扛著。為避免隨身攜帶太多銀兩,謝立山爵士帶了許多地方錢莊的銀票。熟知中國貨幣的人應該知道,如果謝立山爵士攜帶銀兩和銅錢的話,那麼他這趟旅行大概需要再加上5匹騾子來馱。

在山西失去最得力的管家

這次漫長旅行的開端隻能用災難來形容。謝立山爵士寫道,5月11日是這次旅行最倒黴的一天。那天,我們到達山西文水縣。晚上九點,管家將我的屋子收拾妥當後,到隔壁房間準備歇息,路過那兩匹拉車的騾子時,其中一匹被拴在屋簷下的騾突然抬起一隻腿,踢到管家右腳踝的上方,把他兩塊骨頭踢折了。

管家被抬進房間,疼痛難忍,連聲喊叫,讓我趕緊給他找一味毒藥,毒死他了事,免受這等痛苦。管家不讓我碰他的腿,於是請來當地一個醫生。這位醫生對西醫有一定了解,給他一小瓶麻醉劑,但不頂事。我自己藥箱裏有安眠藥,就自作主張給他吃了。管家睡了過去,我們把他的腿綁上夾板,叫了一抬滑竿把他送到旅途的下一站,因為我聽說那裏正好有個外國醫療隊。

負責照料我旅途衣物用品的管家受傷了,我不得不在文水縣多停一天來處理。我還得把所有事情向廚師交代,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隨從管家。旅途就以如此不幸的方式開始,這種不幸一直持續到最後。這次受傷的管家在我早前去藏東邊境考察時也曾因頭骨受傷而掉隊,當時也是由這個廚師承擔雙份工作。然而,他那次隻離開了18天,而且那次旅行並未遇到太多麻煩。每個旅行者都知道,一次旅行的成敗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管家的服務和管理水平。盡管我在人手短缺情況下繼續前行不是明智之舉,但是,我不願再等待一個從北京來而且可能並不合格的新管家。這時,我已離開北京一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