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活口……
玉竹說完，室內之人都垂著頭不敢作聲。
一股哀傷的情緒籠在她們心頭，隱隱之間好似還能聽到幾個年紀小的丫頭輕微的抽泣聲。
“唉……”
柳老太君歎了一口氣，將話頭接了過去。
“都是命數，隻可惜你大哥連個後都不曾留下就……”
說到這裏她眼裏悲意流露，整個人像是蒙上了一層灰一樣，不複往日光彩。
她雖未明說，可話裏之意在場之人都清楚。
柳煙予猛地抬頭。
“二叔他……找、找到哥哥的……屍身了？”
短短的一句話，她磕磕絆絆才勉強說完，仿佛使盡了全身的力氣般。
“未曾。”
柳老太君表情凝滯了一瞬，緩緩搖了搖頭。
聞言，柳煙予鬆了口氣。
夢裏那個口口聲聲讓她去找他的聲音似乎還回蕩在耳邊，是那麼的真切。
她是斷然不會相信自己的兄長會這麼輕易的死去的。
既然還沒找到屍身，那就證明哥哥有可能還活著。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會放棄。
“可是……”一旁的桑枝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聲：“二爺他們在那裏找到了大公子的行軍盔甲。”
她和玉竹自小就跟在姑娘身邊伺候，一看姑娘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姑娘和大公子都是寬厚之人，若是有可能，她也希望大公子還好好的。
可是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麵對。
此時出聲提醒雖說是戳姑娘的心了些，但總好過有了希望再絕望的好。
柳煙予表情難看，卻還是道：“隻見盔甲不見屍身，如何能證明哥哥並非活著？”
此話一出，就連柳老太君和江氏等人都有了一絲意動。
不過很快，她們眼裏的波動就消失不見了。
柳家軍有個不成文的規訓：不戰死，不卸甲。
柳雁南打小就跟著自己的父親生活在軍營之中，是個軍營情懷極重之人。
若不是戰死，他是絕不可能做出棄甲而逃之事的。
至於為何沒有屍身，她們心裏也有了猜測，隻是一直強迫著自己不往這方麵想罷了。
柳仲明的人找到那處山穀的時候，那裏的人早已經斷氣多日了。
那塊地方雖說荒蕪，可是四周環山，多的是食不飽腹的野狼走獸。
回來送信的人隱晦的提了一句，他們去到的時候還親眼看到了幾隻瘦狼在那啃食。
柳雁南的盔甲在那卻不見屍身，很難不讓人想象他是……
江氏強忍著心中的情緒，搖頭道：“你二叔也不願相信是這個結果，派人將周圍幾十裏都搜了個遍，半個人影都未瞧見，南兒那身甲衣上後心處被三支箭羽洞穿，即便不是葬身狼腹也定是受了重傷了的，他又能藏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