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她重生了,身份還是一個宗門裏的大小姐。

壞消息:剛出生那天,宗門就被滅了。

……

可能有的人就是天生運氣差一些,重生也沒有幾個日子好過。

傍晚,街邊已經沒有幾個人。

她來到這個世界滿打滿算已有八年。

直接胎生過來帶著成年人靈魂的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肚子裏被擠出來的。

那窒息……那酸爽……

剛被剪下臍帶,由於肺部的第一次活動,魏拙不由自主的哭嚎。

邊上生身娘親還沒來得及多看孩子幾眼,就被產婆慌亂的包了起來,立馬被幾個弟子帶著連夜出逃。

那時正值嚴冬,雪花打在眼睛裏又冰又痛,習慣了肺部活動的魏拙緊縮在繈褓裏,拚命的忍著嬰兒的本能不敢再哭出聲。

生怕被追殺的人發現,再嗝屁一次。

這麼逃亡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護送魏拙的人,在一個個的減少。

直至最後一人。

唯一的這個弟子,一邊抱著魏拙逃跑,一邊探查還有沒有人再追上來。

經過這麼多日子的不停歇逃亡,自己體內的靈力已所剩無幾。

這樣下去,孩子遲早還會被發現,他帶著魏拙匍匐在樹上,皺著眉思考。

後麵的追兵越來越近,自己也逐漸開始逃不動。

孩子就算了卻在他手裏,也不能落到那些人手裏,想到這裏攬著繈褓的手臂慢慢鎖緊。

魏拙不能說話,也不敢哭,隻能輕輕的嚶嚶嚶。

她心裏快急死了:大哥有話好商量啊,別動不動打打殺殺!

就在他在兩邊奪舍之際,剛才一直下的雪慢慢停了下來,一個小村莊映入眼簾。

他看到了不遠處的稻花村,心念一動。

魏拙就這樣暫逃一死,被放在稻花村的村口。

臨走時,那個弟子低頭看向魏拙時,麵無表情的思索。

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最後,他扒下魏拙繈褓最外層的布料,包著一個石頭,朝著山崖上跑去。

這個期間魏拙也隻是睜著個眼睛看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她知道這個弟子是在準備用自己的性命來救自己。

……

不久後,幾個追捕的身影嗖嗖的跟上了那弟子逃亡的路線。

大雪又開始下起來,有幾顆雪粒已經鑽到了魏拙的胸口,她覺得自己的手腳開始被凍的逐漸麻木。

在大雪即將要掩埋繈褓時,魏拙才敢放聲痛哭。

來人啊,救救孩子!

她用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使勁哭,在這樣下去自己真噶屁了。

這個大雪天,基本沒人會出來,而且嬰兒的力氣有限,魏拙哭到了肺疼,也不見一個人影。

在凍暈之前,魏拙心裏想:完了,又要嗝屁了。

……

好在上天沒有讓她再倒黴下去。

再次醒來,她看到了一張蒼老的臉龐。

村口無兒無女的魏大娘撿起了她。

祖孫倆靠著一些零零散散的碎活,維持生計。

五歲的時候,魏大娘老去。

她把家裏能吃的東西,都吃幹淨之後,被村民合夥收養下來,在村裏吃起了百家飯。

“走吧,回村!”思緒被拉回。

時辰到了,街邊的鋪子基本都是收攤了,阿大是最後一家。

“走!”魏拙捏掉手中的麵屑,朗聲回應阿大,然後拿好自己的小鋪蓋,跟著他回家。

天色不早,筐裏的包子都賣沒了,最後一個也進到魏拙的肚子裏。

阿大肩頭的擔子輕飄飄的,他一邊走一邊問:“妮兒,攢夠上學的錢了嗎。”

魏拙仔細掰了掰手:“已經攢夠了,不過再攢個幾天吧。”

“為啥?”阿大腳步頓了頓。

“攢點路費,我想先去長衍宗試一試,不行的話,我再去上學。”

這是一個修真的世界,有著前世沒有的宗教門派以及修行術法。

魏拙的娘親最後命弟子把她送走的時候,捏了捏她的臉蛋,笑的溫柔又悲傷,與逃走的一眾弟子說:一定要好好活著。

青宵宗在沒被滅門之前,也是大宗之一,可這短短幾年,竟沒再有幾個世人知道此事。

現在的她隻有成為修士,才能探尋到真相。

“那感情好,咱們稻花村將來也能出一個修士。”阿大非常認真的鼓勵,並沒有說魏拙異想天開什麼的。

雖然這個世界能修行,但修士幾乎是萬裏挑一。

她想盡力去試試,如果能修行,那很好。

如果不能的話,她就找個學堂學習學習,長點見識,好有個出路。

最不濟,學成之後還能在稻花村開個學堂當個先生,最起碼能賺個一日三餐的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