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滾滾,層層疊疊,雷霆咆哮著,誓要展示上蒼的威嚴。
天怒之下,人們悲慽,不忍看著來自邊疆的頑皮少年死於血矛之下,
“困在邊疆的小子,可曾知練體凡境與修行靈境之間的天淵之別。”
司空無歸雙瞳赤紅,整個人處在血色的氤氳光澤中,
直到這一刻,人們才知道天人為何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倚仗,
天地間靈氣縱然稀薄,可他手中提著的那柄血色長矛仿佛凝如實質般,其上布滿了上古玄文,深玄不可測。
“元武擬形,司空無歸已經修成了噬心訣第一重了嗎?”
劉南洲眉頭緊鎖,噬心訣是無極宗禁術,需要掠奪他人生命元靈,甚至付出損傷自身生命本源的代價,才能修習。
“他已經動了殺意,噬心決啟,血矛出,必噬血而回。”
“邊疆小子,本來是拿來對付劉南洲的,今天先拿你祭矛,死在我血矛之下,也算你之榮幸了。”
司空無歸雙目赤紅,提著血矛一步步走向少年,周身散發著淩冽的殺意。
“這份榮幸何不留給你自己。”
蘇煦冷聲,束起被大雨打亂的長發,雙眸隱現金光,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這柄血矛裏的嗜血氣息跟當年那片幽暗的血幕同出一源,嗜血幽冷,隻不過相較於當年血幕的無盡幽深,仿若水窪之於深淵的差距。
天地之間更為昏暗,血矛之上的玄文幾近凝為實質,仿佛雕刻在其上。
血矛終於成形,嗜血的氣息彌漫整座英才擂,籠罩在觀者心頭,
身處在嗜血氣息中央的蘇煦,隻覺身陷在龐大的血沼之中,手腳受縛,動彈不得。
司空無歸看向荒川的方向,那裏的黑霧愈發濃鬱,幾乎可以銜接天際,從天啟這邊看去都清晰可見,
他咧起嘴角,放肆大笑,
“今日就以汝血,來祭獻大時代的降臨。”
血矛懸空,疾如閃電,朝著蘇煦突刺而來,矛尖帶起如血的鋒芒,劃開了一大片雨幕。
數萬南玄人聚集的英才擂,此時靜寂一片,各懷心事的看著台上少年,
有人憂心忡忡,有人樂觀屠戮。
血矛轉瞬到了蘇煦身前,鋒芒已經劃開了困在血沼中的少年體魄,熱血拋灑開來,
濃重的弑殺死氣由胸膛浸入心肺,縱使已經熬煉到極致的軀殼在此時也仿佛不堪一擊,
血矛近在咫尺,蘇煦知道若不躲過去,他很可能會死,
一如當年還是斥候的少年孤身入北離,斬千戶,身陷重圍,浴血近亡。
“阿煦,快跑!”人群中,身穿粗大黃袍的胖和尚急的大叫,
鏘!!!
一聲極其刺耳的聲音蔓延至整個天啟城,
“救命啊!!!”
“我們觸怒了天人,受到天罰了。”
“我的娃啊!!!”
台下慘叫連連,慟哭嘶吼聲不絕於耳,
天空中竟下起血雨來夾雜著許多碎肉塊,宛若人間煉獄,
數人合抱的碩大銅柱被攔腰斬斷,碾向人群,在淒厲的慘叫中,許多人化作了一攤爛肉。
再無人關注擂台上的少年,人群亂作一團,人人自危,匍匐在地,祈求天人的原諒。
蘇煦被釘在剩下的半段銅柱上,血矛直穿胸膛,鮮血浸濕了大片青白長袍一直流到腳下,
少年散發披肩,頭顱低垂,不知生死,
隻是仍舊死死抵著矛身的雙手,血矛上所傳來的將紮根在地底深處的碩大銅柱都撐的歪斜的巨大衝擊力,都證明著其僅存的生機,